夜仇聽了,整顆心暖洋洋的。
可是……
夜仇嘆了一聲,“就怕扛不住啊。”
“扛不住?”寶樂爾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是,是那件事情嗎?”
夜仇很是擔心的說道,“昨天夜裡,內城府司那邊,派人來傳了訊息,說是,朱明酒後鬧事,直接被關押了起來,鬧的事兒還不小,至於什麼時候能被放出來,還得等審問的結果。”
“這個朱明!”寶樂爾皺眉道,“你都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低調低調再低調,可他怎麼還犯蠢呀!我看呀,他這就是膨脹的,都膨脹了這麼多年,還是這般的不消停。真把這幽都城當成是咱們的錦州了?任由他折騰?”
“他確實是越發膨脹了……”夜仇認同道,“近些年,在馴獸一道上,本是又有所精近,就以為這世上再有沒有人,能治得住他了。唉,我早就跟他們說了,這人靠不住,慎用更是不可信,可他們沒有一個人聽我的!別看他每日裡牛氣哄哄的樣子,可若是碰上硬茬,他肯定是最先慫的。”
“你怕,他將事情都交代出來?”
“嗯,”夜仇點頭又搖頭,“我希望他交代出來,可也怕他交代出來,我,還沒想好,如何去應對,交代出來後會發生的事情,更是沒想好,當事情被捅出來的時候,我該怎麼保護你和孩子們。”
寶樂爾突然鼻子一酸,“你別害怕,倒是顯得做賊心虛了。也許,就只是因為醉酒鬧事,就是這才叫人抓起來的。”
夜仇卻回道,“剛接到陛下旨意,讓我來幽都城的時候,我的心裡就十分的忐忑,總感覺是要出事兒了,寶樂爾,你知道的,我的感覺,向來都很準,甚至在多起戰役中,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李家小公子出現的,也很突兀,你沒瞧見他跟大族老一脈相處的那股親乎勁兒,他,應該就是朝廷派來查我們的……”
“可是知府大人,不都已經查過他的底細了嗎?他那種人,很是擅長交際,和其他人都處得好,只是他的一種本能而已,或許,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寶樂爾盡力安慰的,這說出來的話,其實,她自己都沒有全信。
“不要小看大族老一脈,不要小看黑騎,就連著當今陛下,也是不可小看的。當年那場皇位之爭,最不起眼的一個,居然坐了上去,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對他心生警惕了。也是因為他這些年,施展的手段都是比較溫和的,這才降低了別人對他的警惕心。寶樂爾,其實,我,我想……”
夜仇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寶樂爾對他露出了一個特別溫暖的笑容,“有什麼話還不能對我說了?”
“寶樂爾,要不,我自己去將問題交代出來吧,”夜仇很是艱難的開口道,“這件事情,若是由我自己先說出來,即便是有什麼大錯,估計也是可以從寬處理的,我也不貪心,只要你和我的兩個孩子們沒事,就好。”
“不行!”寶樂爾立馬反對道,“你不能只顧著我們,這件事情若是說了出來,你這些朝夕相處的手下們,便是頭一個遭殃的!”
“寶樂爾!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陛下突然召回我這件事本就很反常,朱明的事情也很反常,不只是這一次酒後鬧事,三年前的那件事兒,你忘了,落水重傷失憶,處處都透著詭異,還恰恰好,就被李家小公子給救了。
還有,還有貝家對我們的態度,也是很值得深思的,我們與貝家明明沒有任何糾紛,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就這麼招惹上了他們。
還有鎮國侯府,按理說,那鎮國侯,會很親近我們的,可自從那次酒宴後,就再也沒有主動與我們說過話了。他那人,老謀深算,鼻子可是靈的很,定是聞出什麼味兒了,還有,還有……”
寶樂爾一下子就緊緊的抱住了他,還用手捂住了夜仇的嘴,很是心疼的勸道,“將軍,你這些日子緊張過頭了,別想了,好好睡一覺,等睡醒後,將條理理清楚,再說這以後的事兒吧。”
“寶樂爾,這所有的人之中,就你和孩子們是無辜的,我去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吧,即便是連累到了我的那些手下們,也是我們所有人自作自受……”
“不,我並不是無辜的,這所有的事情,我也是知曉的,你和我一樣,全都知道,可是那些好處,卻也都是分文未動,但是這一點,即便是事發,也能保我們一條命吧,我,我定是要與你同生共死的。只要保住孩子們就好。
將軍,這事兒不能從你的嘴裡搞發出去,他們那些人報復心很強,即便是陛下看在你這些年堅守邊疆,勞苦功高的份上,饒了兩個孩子的命,那些人,也極有可能會將怨氣報復到孩子們身上的。”寶樂爾再一次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