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川一個人像是失了魂似的遊蕩到了城門口,沈東陌打老遠向她跑過來,責怪道:“你怎麼這樣慢,都到了門口了還不快點,讓人著急。”
秦望川沒說話,點了點頭,沈東陌有些疑惑,於是伸出手戳了戳她,放緩了聲音,問:“這是怎麼了?道個別而已,為何如此愁眉苦臉。”
秦望川慢慢抬起頭,眼神有一絲委屈,說:“我將一個人傷害得很深,怎麼辦?”
沈東陌挑起眉峰,問:“你砍了他的腦袋?殺了他的家人?搶了他的錢財,還是搶了他的妻子?既然都沒有,談何辜負,並且看你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故意的,每個人都有她的命,何必糾結呢?”
他伸手拉過秦望川,往門外拽,一邊拉一邊說:“做人別有那麼多累贅,想的再多也是傷害自己,何必呢。像我這般,別說辜負的了,就是害的人也不少,還不是好好活著。”
秦望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好意思將這種話說出口來,不知道害過多少人,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早晚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我正等著呢。反正我做的壞事也已經夠多了,遭受點報應也無可厚非。”沈東陌笑著說,似乎還很滿足的樣子,他將秦望川拉到了一個停著的馬車旁邊,然後示意她上去。
秦望川翻了個白眼,這種人,他的道理多得很,根本無法溝通。她搖了搖頭,然後才好好打量起了面前的馬車,黑色的木頭所制,樸實又奢華,看上去很舒適,馬車前面坐著兩個黑衣人,想來是水刃的人。
“你當是皇帝微服私訪啊,還要坐馬車?咱們兩個一人一匹馬便去了,何必這麼麻煩。”秦望川無奈地說。
沈東陌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搖了搖說:“我們又不是非常急,幹嘛讓自己那麼累。這坐著馬車也不會慢到哪裡去,並且很舒適,何樂而不為呢。”
秦望川懶得爭辯,原地跳起來,像陣風一樣進了馬車裡。裡面是很舒適,甚至有一個供人躺著的床榻,秦望川絲毫沒有客氣,歪倒在上面。
黑衣人給沈東陌撩開簾子,請他進去,沈東陌以一個非常優雅的姿勢鑽了進來,剛抬起頭就看見秦望川躺在屬於他的睡榻上,黑衣人上前一步想要將她叫醒,但是沈東陌突然伸出一隻手攔住,冷冷地說:“別打擾她,讓她睡。”
黑衣人十分驚訝,以往若是有人敢這樣對他無禮,早就被一掌殺了,怎麼這次閣主看見有人躺在他的睡榻上面,絲毫不生氣。沈東陌揮手讓他們開始趕路,然後將身上的鬥篷解下來,輕輕搭在了秦望川的身上。
秦望川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心中難過,竟然直接睡著了,沈東陌坐在了角落裡的椅子上,看著秦望川,馬車啟動了,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還在沉睡著的京城。清晨,司空徒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喊:“太子,太子不好了!皇上他,他…”
司空徒坐了起來,厲聲道:“慌什麼,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那侍衛跪下來,將手中拿著的一道明黃色的聖旨捧在手中,顫顫巍巍地遞給他。
司空徒心中有些預感,這聖旨上面說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雙手接過,展開一看,差點沒將它扔出去。
“這真的是皇叔留下來的?”他抓住那侍衛,大聲問。
“千真萬確!小的不敢欺瞞太子。”
司空徒身子有些不穩,他重新坐回了床上,再次開啟聖旨,仔細讀著。
“皇叔瘋了嗎,這可是皇位,說不要就不要了,說轉手送人就轉手送人,這是在開玩笑嗎?”沈東陌大聲說道,他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轉圈,“來人,更衣!”
他一路快步跑到寢殿,抓住門口的侍衛問:“皇叔呢?”
“回稟太子,皇上,皇上昨晚就不見了。”那侍衛顫顫巍巍地說。
“不見了?皇上怎麼會不見了呢?”他急團團轉,“那景越呢,看見他了嗎?”
“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