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街上開了集市,街道兩邊的店鋪一早就開了門。
街道上一隊商人正往城門口趕,見到前面疾駛的馬車,趕緊退到街道兩邊。
待馬車駛過後,商人回過頭,譏道:“你們說,這靖勇伯,火急火燎的往書院去做什麼?”
“你管得著嗎?走了。”他身後的商人,拉著他就走。
馬車一直走到街的盡頭,才停了下來。
從馬車裡下來一位玉面短須,墨色錦裝的中年男人。
門口的小童躬身行禮,慌忙領著進去。
靖勇伯沉著臉,大步往書院的殿裡走。
他剛過了二門,就見大殿門口擠滿了人。
“靖勇伯到!”小童揚聲道。
圍著的人不約而同的扭過頭,都自覺的為他退出一條道。
“伯爺!”裡面幾個人朝他拜禮。
靖勇伯裴德銘走入大殿,一眼就尋到熟悉的身影,臉上的憂色驟然加重,沉聲問:“段學正,這怎麼回事?我家詠寧她……”
那幾人一聽靖勇伯質問的語氣,段紅策直起身板,“伯爺,事情是這樣,裴娘子她私闖書院禁地,廣汀閣樓,發現後,她還胡言亂語,沈教諭過去拉她,她卻直接將沈教諭推開,自個跳下閣樓想逃跑,不想她一失腳……摔暈了過去。”
裴德銘一聽裴詠寧失腳跳下閣樓,驚問:“她是從閣樓上跳下來摔的?”
裴德銘一出聲,殿內的人立馬都靜了下來。
段紅策一時無語,難道他沒說到重點嗎?不是他女兒私闖書院禁地嗎!
廣汀閣樓是徽林書院的禁地,學子禁止入內,違者,趕出書院!十幾年來,除了院士和他以外,無人敢進!
這次裴詠寧竟敢私闖,難道靖勇伯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
不過眼下,裴詠寧從閣樓上掉了下來,還是先安撫好他們,再深究此事!
段紅策躬身應著:“伯爺且勿憂慌,下官知此事是書院的疏忽,沒有考慮周全,萬分歉意,下官早已讓醫婆來診過,詠寧她的身子無礙,沒啥大事……”
“她如今還昏迷著,你告訴我,她沒啥大事?”裴德銘額上的青筋爆出,怒問:“是誰給診的?你們這些人都在幹什麼?”
“是書院的張醫婆看的診,剛下去熬藥了。”段紅策忙回著。
“去將張醫婆再喊過來!”裴德銘瞪著的眼珠子,粘在了段紅策身上。
門口的小童聞聲,轉身急忙去找。
裴德銘護在裴詠寧身邊,擔憂地念著:“詠寧,我家詠寧,我是爹,快醒醒,詠寧……”
不一會一個婦人提著藥箱進來。
“小婦人見過伯爺。”張醫婆行跪拜禮。
裴德銘也不讓她起身,“張醫婆,我家詠寧怎麼還不醒?”
“回伯爺,容小婦人近身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