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來不信世上有仙,果真有人親眼目睹白日飛升,想來也該是什麼精怪。近來,我心緒不寧,不知應在什麼事兒上,小心無大錯,探尋探尋也不妨礙。”
“如此,本王陪你走一遭。近來我在昆侖的採礦隊又送來了好些甲骨文,我都送給了孟家那位研究金石的老學士,老學士正是首輔孟琅的叔叔。”
一時,婢女服侍信王更衣,三人帶著隨扈到了孟琅府上。
彼時,孟琅休沐在家,正被老太太提溜到跟前訓斥。
“咱們家是出過仙的,你怕的什麼,他是國師又如何,終究是肉身凡胎,我就不信他敢對付咱們家,便是他果真無法無天,用邪術害人,咱們就點上那根祖上留下來的香!”
“你說句話,啞巴了,到底給不給澤兒報仇?!”老太太滿頭珠翠,遍身綾羅,卻是養的滿臉橫肉,雙目冒兇光。
孟琅被自己母親刺耳的聲音吵鬧的頭疼,皺眉道:“母親,我已審問清楚了,起因是澤兒強搶國師府的一個丫頭,錯在澤兒,人家國師府不找咱們府上的麻煩就罷了,咱們如何去找別人的麻煩。”
老太太肥厚的手掌把炕幾拍的啪啪響,震的茶碗茶蓋亂顫,茶水飛濺。
“說來說去你就是沒用,膽小如鼠,究竟我不知你是如何坐上的首輔,還是文臣之首呢,我都替你臊得慌。”
孟琅苦笑,“我便是文臣之首也管不得人家超品的國師,我見了人家還得巴巴的行禮問好呢。”
老太太氣的了不得,指著孟琅罵道:“沒剛性的下流種子,小婦生的就是小婦生的,沒有一點大氣魄。你給我記住了,咱們孟氏乃仙人之後,咱們生就的比旁人高一等!”
孟琅垂眸不吱聲,冷冷瞪著窩在老太太腳邊偷笑的孟澤。
孟澤嘻嘻笑,拽拽老太太的衣襟告狀道:“祖母,父親瞪我,那眼神像要打死我似的,您一定要替孫兒做主啊,孫兒好怕。”
“你還敢瞪他,我的澤兒便是仙人轉世,也是你能瞪的,你別想著趁我睡覺打他,你打他一下我就打你一百下。”
“你馬上去國師府問罪,再把澤兒看中的那個丫頭要來,我倒要看看那小國師敢不敢吱聲。”
孟琅實在不想再聽這位老太太無知無畏的聒噪,拱拱手就退了出來。
到了廊簷上,身邊的婢女就急忙上前來稟報道:“老爺,忠信王並國師來訪,現正在廳上等候。”
孟琅聽罷,匆匆而去,到得廳上就先拱手致歉。
賈璉笑著扶起,言說來此不為兩家子弟打架之事,為的是孟氏出仙一事,孟琅便道:“只是祖上傳下來的說頭,當不得真。”
賈璉笑道:“縣志上也有記載又作何解釋呢?”
信王笑道:“白日飛升這樣的傳說既是出自你家,你家該是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些,孟大人不妨都說來咱們聽聽。”
孟琅本心是不信這種傳說的,就笑道:“王爺想聽告訴了也無妨。”
卻原來白日飛升傳說的主人公便是孟氏第三代族長孟修,族中口耳相傳孟修有妻靜嬛美若天仙,二人本鶼鰈情深,恩愛非常,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孟修卻於三十歲上得了病,本是不治之症,忽有一日二人便白日飛升了,族中便傳說孟修之妻靜嬛乃仙女下凡歷劫,如今劫難歷完便帶著摯愛飛升上天重做神仙去了。
孟琅笑道:“我家中還遺留有一炷香,傳說當孟家有滅門之禍時便可點燃此香,到時自有仙人下凡相救。”
賈璉一下就笑了,在心中緩緩咀嚼孟修之妻名字的發音。
一時又想到蓮妖說過的,妖和人不能生子一事便忽然問道:“孟大人,這二人可有親生的孩子?”
孟琅搖頭,“無子,抱養了親兄弟的一個孩子,代代都是族中嫡脈。”
賈璉打量孟琅,“這樣說來,孟大人便是這兩位神仙眷侶的直系後代了?”
孟琅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