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離開遮雨的瓦簷,走至院子中間,藉著閃電的光往東方一看頓時道:“王爺,京城出事了,我們該走了。”
話落,展扇一揮,一輛青銅古戰車出現在血雨中,和牛頭鬼差的青銅戰車相比,賈璉的青銅車更寬敞,還多了擋雨的傘蓋,刻畫著彼岸花,而拉車的是兩匹雄姿矯健的戰馬。
義忠親王手忙腳亂的爬上青銅車,著急道:“莫非有鬼魔襲擊京城?”
“是。”
賈璉以白扇輕敲了一下戰馬的屁股,兩匹戰馬便騰空飛起,頃刻便是穿山越嶺,萬水千峰。
——
是夜,赤目焦身的惡鬼襲擊京城,這些惡鬼個個身高九尺,利爪如鐵鈎,口吐腐蝕性黑液,見了男人生撕,見了女人蹂躪,見了孩童摔成爛泥,見了老人踩成肉醬,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永安帝出動了防衛京城的禁軍,可是生而為人便擁有恐懼之心,大部分禁軍都是普通人,一見了那巨人般的惡鬼就都嚇破了膽子,崩潰哭嚎的有,當場暈厥的有,嚇出shi尿來的更比比皆是,一時之間,便連防衛紫禁城的禁軍也逃的逃,散的散,僅剩寥寥一小撮膽子奇大,心存正氣,性情堅毅,真正的勇士。
城中處處可見火光,哭嚎求救聲令人絕望。
當惡鬼襲擊皇城時,整座皇城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一條正氣凜然的黃龍騰空翺翔,龍吟陣陣。
惡鬼被震懾,轉而襲擊世家豪門,如日中天的國師府首當其沖,當惡鬼撓門,國師府上空突現賈璉的金光虛身,而其他豪門,那些曾經花費重金請賈璉佈下護宅大陣的家族上空亦出現相應的金光結界。
庶民見狀紛紛湧來求救,哭聲震天,可正值如此危險境地哪家敢開門收留,登時就急命家奴死死抵住大門小門。
國師府門牆之外同樣聚集了一群這樣絕望的人,賈家眾人此刻都聚在榮禧堂,因為榮禧堂是國師府中最安全的院落,一眾子孫便請賈母拿主意,外頭那些人是救還是不救。
賈母兩手拄著獸頭柺杖,皺紋密佈的嘴緊緊抿著,思忖良久道:“我還記得你們父親在世時給我講的一則見聞,某地大旱,災民饑寒交迫,易子而食,挖屍果腹,還有的瘦骨嶙峋的人餓紅了眼,埋伏起來,捕人為食,我說這些就是想說,當人們瀕臨絕望時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咱們家家奴再多能多得過外頭那些絕望的人嗎?咱們家的門再結實,撐得住砸一百下,撐得住砸一千下一萬下嗎?當他們齊心協力破門而入,咱們這一家子怕就都沒命了。”
賈赦一拳頭砸在茶幾上,“母親說的是,那就放他們進來。”
賈政亦點頭,“為防他們沖撞母親,把奴才們都聚到榮禧院外護持著才好。”
賈赦聞言點頭,難得的沒和賈政唱反調。
站在賈母跟前的王熙鳳道:“咱們國師爺神通廣大,定然已經感應到京城有難,說不得便能及時趕回,咱們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也是大功德一件。”
賈母點頭,“林之孝,開門去吧。”
林之孝連忙應是。
當門栓一抽,擠滿壓滿堵在門口的人一下子就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一哄而上就把門撞開了,林之孝怕這些絕望的人不管不顧把開門的小廝踩在腳底連忙呵斥小廝們後退散開。
“得救了!”
“我的天老爺啊!”
“國師大人功德無量。”
紛紛亂亂,哭啼嚎叫,許多人心性崩潰都瘋了。
就在此時,一個披頭散發的漢子也想逃進來,卻在抬腳邁門檻時被數道金光劈開了皮囊,眾人眼睜睜就看見了一頭猙獰惡鬼,頓時嚇的鴉雀無聲,屏息顫顫,生怕國師府結界不牢靠被這惡鬼闖進來。
惡鬼往金光薄膜上噴塗黑色粘液,當粘液和金光薄膜一接觸就爆發一陣刺目的火花,接著又來了第二頭惡鬼、第三頭惡鬼,當惡鬼越聚越多,當黑色腐蝕性粘液塗滿門框,心性崩潰的男女老少都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