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很賤。”應四季苦笑了一聲,望著我說。
他的話,令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他的確是傻沒錯,可能換作別的任何時候,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痛斥他這種明知道是火坑還要睜著眼睛往裡跳的傻子行為。
但現在,同樣正在經歷失戀折磨的我,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就只是坐在沙發上一支接一支默默地抽著煙。
“所以這一次,他又送給了你什麼樣的結束語?”大約半小時之後,我才終於又問。
“結束語嗎?”應四季似乎沒想到我會用這個詞。“他跟我說他家裡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他準備要結婚了。”
“操他媽……”我終於再一次忍不住罵出了聲。
“他這麼做跟網上說的那些騙婚的有什麼區別?”我怒斥道。
應四季苦笑了一聲,表情看上去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其實算不上是騙婚。”他還是為葉朝夕辯解。
“他原本就男的女的都喜歡,只不過他第一個喜歡的就是宮宇,所以大家才都會覺得他是隻喜歡男的。其實不是的。這是他自己跟我說的。”
說實話,在聽到應四季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氣到了連夾著煙的手指都在止不住地發著抖。
似乎應四季現在越是表現得淡定,我的心情就越是會不受控制地為他感到抓狂。
“別告訴我你最後還祝福他了。”我顫抖著聲音問。
應四季點了點頭,“他要結婚,我當然得祝福他了。畢竟結婚可是很重要的事不是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四季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明顯的變化。
我知道,那是痛苦。一種不用將話說出口,光看著他臉上表情就能輕易察覺出來的,極致的,甚至已經開始令人産生出麻木感了的痛苦。
但即便這樣,應四季也還是強忍著對我說:“他說他要結婚,所以不能留下我,希望我好好生活,重新開始。”
說完這句話之後,應四季的眼淚就落下來了。我坐在原地手足無措地望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應四季之前總說,人長大了,就應該有自己的事做,有自己的生活過。所以作為異性,在過去的這幾年裡,我們並沒有十分頻繁地聯系彼此。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他的心卻依舊還被困在高中那間小小的,破爛教室裡。
“所以這一次,你做好準備重新開始了嗎?”我問。
應四季抬起頭,伸手在眼角處碰了碰。
“其實你別看我現在看起來好像還挺難受的,但我心裡真的已經想通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