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細雨,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帶著周準在柏霜城的難民營隱藏了起來。
本身說好的,他們只是在難民營裡隱藏一段時間,等到降雨的浪潮一過,就會有人帶他們離開柏霜城,去另一個城市隱姓埋名的生活。
可是。。。。。。
直到女人的孩子出生,她和周準都沒有再見過那個將她們安置在柏霜城的人。
沒過多久,女人就猜到了幫助他們隱藏下來的人應該是死了,提心吊膽的又度過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沒有人來抓他們,甚至告示處的告示都撤走了。
女人覺得那人雖然死了但是應該沒有出賣他們,不過沒有了離開柏霜城的路子,又帶著一個六七歲和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即便有了難民們的路子,她也不敢出去。
不過好在,逃跑時拿了一個備用的手環,內裡的信用點足夠他們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女人從不讓周準出門,自己每次出門也都會帶著厚厚的面紗遮住樣子。
自己的樣子極有可能被人發現,而周準還是孩子只要再過幾年,再稍稍做些改變,估計想認出他也難了。
不過即便帶出了再多的信用點,如果沒有一個維持生計的門路,最終也是坐吃山空。
原本以為能維持四五年生活的信用點,卻只堅持了兩年就用的一乾二淨。
周準又長大了兩歲,卻是整日被所在屋中照顧著同父異母的妹妹,住宿的環境也算不上差,二層的小木屋。
但整整兩年被關在一個小木屋中,幾乎從來沒有出過門,似乎周準那時的心態就發生了某些變化。
坐吃山空後,女人也沒有一個能維持生計的手段,他們的生活狀態越來越差。
周準的性格也越來越陰沉,可是突然有一天,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肉食的周準,竟然在飯桌上看到了滿滿的一桌肉菜。
經歷了諸多苦難的孩子,心智總是會被苦難催熟的。
周準一開始以為是柏霜城內的人來聯絡他們了,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不是的。
並沒有任何人來找他們,他,他這個柏霜城城主的兒子依舊每日的被關在這個破敗不堪的木屋當中,只能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日月星空。
所有以前唾手可得的東西都變成了奢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他們生活邊好的原因了。
女人出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衣服著裝也從原來的樸素淺色系,變成了濃妝豔抹的豔色系。
而且女人每次回來的都會很晚,臉上難掩疲憊神色,有時候還能看到脖頸,臉上會出現不明顯的傷痕。
在那時,那個年紀的周準就知道了,女人做了不乾淨的勾當。
周準稚嫩的內心裡買下了,憤怒的種子,若從一開始,女人能早點發現,能平復那粒種子的怒火,那麼或許就不會釀成之後的悲劇了。
可是女人並沒有發現,想來也是,為了維持生機,做出那樣的選擇,女人才是最痛苦的那個。
先是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城主夫人淪為了時時刻刻有可能成為階下囚的難民,在難民營學會了以往從未學過的針織,做飯,打掃,這些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