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萬沒想到朱祁錦幻想回光返照,竟是為了這個,若不是氣氛太過壓抑,他可能都會忍俊不禁。
“想喝酒?”
“哪能不想啊,都憋好幾年了……”朱祁錦氣若游絲的說。
李青本欲點頭同意,卻又覺得這事兒得尊重家屬意見,於是看向朱佑材。
“可以的話,請先生施以妙手。”朱佑材幾乎沒考慮。
李青吐了口氣,輕聲道:“這樣的話,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都,都看,一輩子了,有啥好看的……”朱祁錦斷斷續續的說,一邊看向大孫子。
朱佑材會意,立即衝出人群,吩咐人準備酒菜……
至於其他人,內心深處也都是悲切中摻雜著一些哭笑不得,萬沒想到話事人臨了會是這般……
李青索性不計代價,完全不再考慮朱祁錦能存續多久,儘可能讓他短暫的恢復能達到的最佳狀態。
至於是活一個時辰,半個時辰,還是一刻鐘……
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
半尺長的銀針刺入各個要穴,力求極致的壓榨出最後一點生機,這一次不同以往,扎進去就不能再拔了。
與此同時,李青瘋狂揮霍真氣……
哪怕十不存一,也終是有了些效果,加之銀針深入要穴,這讓朱祁錦灰敗的蒼老面龐升騰起一抹病態的潮紅。
被李青扶著,刺滿銀針的朱祁錦來到桌前坐下,在燭光的映襯下,銀針愈發亮閃閃,弄得朱祁錦跟個刺蝟似的。
朱祁錦瞧了眼一眾兒孫,說道:“都出去吧,等我死透了再進來,有你們哭喪的時候。”
“父親(爺爺)(太爺爺)……”
“都出去,人死的過程有什麼好看的?晦氣,走走走……”朱祁錦哼道,“該安排的都給你們安排了,在這杵著也多分不了一個子兒,都去準備孝服吧,天不亮就能用上。”
說完這番話,他大口喘息……
朱佑材見狀,忙道:“都出去,我在這兒陪著爺爺便是。”
他不是輩分兒最長的,前面還有幾個叔叔,不過作為漢王繼承人,猶以現在這情況……他的話分量十足。
一群人不好再強留,長長一揖,退了出去。
“我時間不多了,快倒酒……”朱祁錦迫不及待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