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那夜,周易傷痕累累的抓回了夭夭,將她扔入了四壁都是符咒的地窖中,周深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裡偷看著夭夭,那不過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小姐姐,身上貼滿符咒全是被燒傷的痕跡,夭夭掙紮著伸出雙手欲撕掉符,那符咒似乎是長死在肉上,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夭夭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聲,眼神轉向了周深,周深腦子裡轟然一響,感受到那股淩厲的殺意,雙雙打了一個冷戰,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轉瞬間,夭夭眼中的戾氣消失不見。厚薄適中的紅唇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我好疼,你可以幫幫我嗎?”忍住全身符咒蝕骨的痛,嬌柔奶聲奶氣的道。
“爸爸說你……說你是怪物……”周深嚇得縮緊了身子,慘白了臉道。
“你爸爸誤會我了,你過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怪物!”夭夭的笑很溫暖,眼神也充滿溫柔,向周深伸出了血跡斑斑被燒的慘不忍睹的小手。
周深似乎是被魅惑了心智,情不自禁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將手放進了夭夭的小手中,夭夭小臉上漾出甜笑,猛地起身摟住了周深的脖頸,薄唇的笑意伴隨那詭異而妖嬈的弧度輕輕挑起,毫無預警的咬上了周深的脖頸,周深驟然長聲慘叫起來。
夭夭迅速捂住了周深的嘴巴,嘴角流著周深的鮮血,墨色的黑眸看著周深,周深硬生生被那陰霾之色嚇得再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夭夭將周深的血吐在了身上的符咒上,符咒瞬間燃燒消失不見,夭夭臉上顯現出了開心的神色,附身摸了摸周深的頭發,“謝謝你啊。”她自然是不怕法師的血,一般捉鬼的符對她也是無用的。只不過自己滿身的符是失傳已久的血符,對於如自己這般過了百年的人來說就是地獄。
“你對周深做了什麼?”
周易身上的傷看樣子還沒處理好,從腰間抽出了幾張符咒,符咒飛向了夭夭,將她圍在中心,“真煩!”夭夭眼睛猛地瞪大了起來,熾熱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四周的符咒,手一伸,將快要傻掉了的周深拉起來,將他的脖頸露出讓周易看到,“如果你不想你的兒子失血而死,我勸你快將這些該死的符收起來。”
周易糾結了片刻,收了符。
夭夭全身疼得要命,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幾欲摔倒,甩了甩頭集中了精力,“讓開!”那眼光像火一樣會把人灼傷,像鷹爪子似的會把人抓出血。
周易不敢阻攔,夭夭挾持著周深出了地窖,走了大約十幾分鐘覺得安全了停下了腳步,她的全身都在痛苦的顫慄,無力地坐在了草地上,周深也順勢倒在了地上,夭夭抬頭看了看周深脖頸處自己的咬痕,“你爸可真煩人。”一邊吐槽一邊握住周深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脖頸上讓血流的慢一些。
周深看著夭夭,眼神有些迷茫。
“你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夭夭彈了一下週深的腦袋,周深吃痛的叫了一聲,“疼……”
“你快回去吧,別被山裡的野獸吃了。”
夭夭覺得自己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顫顫巍巍的起身準備離開卻被周深拉住了手腕,夭夭居高臨下不解看著周深那張稚嫩的臉。
“姐姐,你的名字叫什麼……”
“夭夭。”
也就在那個時候,周深看著那傷痕累累的背影心裡卻是莫名的悸動如同潮水似的滲了上來,好想走進她繽紛的世界,去經歷她所經歷的一切,然後,篤定的陪她走下去……
父親在一次捉鬼被惡鬼所害,自己便繼承了衣缽,自此周深無論怎麼打探夭夭的下落都是杳無音訊的,彷彿是蒸發般消失在人世中,直到兩個月前的十六人分屍殺人案件,她的照片出現在了電視中,讓周深安沉已久的心再次紊亂了起來,本以為再見時她是年近中年的性感尤物,可是……那張臉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那一雙妖豔若狐,傲然如凰的燦眸如同當初一般。
她果然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