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家仔細想想,首相府口口聲聲的科技文明,什麼是科技,什麼是文明,究竟是誰來定義科技必定是這樣發展?究竟是誰來決定文明必須依附畸形科技發展?是誰告訴大家,一定要依賴數碼而活著?是誰告訴大家沒有了科技,等於什麼都不是?
是不是不發展錯誤方向的科技,等於不發展科技?等於讓貧困的人更貧困?請大家又仔細想想,科技究竟真的令人更富裕,還是令淘汰人口文化發展得更激烈……”
懸掛的白色面具,成為空有軀殼、靈魂散去的日本人,一個新的激發思考儀器,他們麻木的大腦突然啟動起來。
即便他們熱愛當下,厭惡白麵具的出現,可是不得不思考,生化人和人工智慧下,究竟沒權沒錢的蟻民,能用什麼方法儲存著自己的位置。
大部分不厭惡白麵具的人,當下卻怒不可歇。
當他們看到無數痛苦的人活生生給殘殺在手術臺上,當他們看到被視為殘次品的生化人被處決,當他們見到濱田區無辜死去的眾人,他們憤怒了。猶記得賬號變零的日子,他們也不是一無所有,他們再次感到鄰裡的關懷,再次信任對方,也不是不能活下去。
既然有新的出口,為什麼甘心成為扭曲制虛擬數值機器的螺絲?
壓抑了多年,過勞工作多年,成為麻木的勞動者多年,他們回想起高中時,看著玻璃窗外仿生鳥兒的滑翔。
卸下白色的面具,宇田優注視著鏡子。
鏡子內的自己,成了一個標誌,一個被狹隘定義的標誌。
大門給開啟,水聲聲量更大。
黒木淩關了浴缸的水龍頭,在門邊的控制顯示屏按了吸收的按鈕,地上的水給吸進地下管。
“嘖。”
黒木淩吻了下宇田優的背,又摟著對方,一切都是模仿著宇田優日常對他做的。宇田優緊緊抓著他的手,說:“我變了。”
“優還是優。”黒木淩看著他,知道他“多愁善感”,下巴墊著他的背。
“我害死了很多人。”
“他們早晚都會死。過勞死,失業自殺死,病重沒錢治然後死,給抓去改造生化然後過敏死。死就是死了。”黒木淩說。
宇田優看著鏡子內的黒木淩。
黒木淩見他神色,他放開對方說:“我知道優不喜歡聽我這樣說。”
“我確實不必憐憫世人。”宇田優剎那想通,聲量提高點。
黒木淩知道他不過是暫且想通,他等著雨宮華裡行動。
“淩,會嫌我煩嗎?”
“我一直嫌你煩。”黒木淩站在門前說,雙棕色的瞳仁水汪汪的,卻沒有露出其他神色。
宇田優欲言又止,他光著走出浴室,看著黒木淩穿著米色的傢俱服。
“我不會突然跑的。”黒木淩說,宇田優趁他不注意,將他撲下去,黒木淩沒有避開,而是反伏在他身上。
“你伏在我身上,就像一隻大貓。”宇田優的手順到黒木的t部上,深深聞著他頸窩殘餘的香水味道,黒木淩眨眼了下,問:“優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做?”
“啊嗯。”宇田優差點給口水噎到。“你為什麼這麼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