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似乎有些疲憊。
裴九川輕笑一聲,狹長的雙眸之中,說不清是嘲諷還是淡漠,他道:“多謝陛下關心,但娶什麼樣的女人,是我的私事,我已經是成年人,可以獨立做出最適合自己的判斷,還請陛下多多體諒。”
這次,沉默了很久,才聽到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朕不同意你們的婚事呢?”
“不需要您的同意,我們也能成親。”
“……你這是要犯上忤逆?”
裴九川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裡的灑金摺扇,好整以暇地說道:“您說是,那便是吧,反正您是一國之君,您說的話永遠都是真理。”
“既然是真理,你又為何不聽話?”
“真理固然好聽,但人活在世,總不能事事都以真理為準則行事,否則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裴九川合上摺扇,“陛下,您認為我說得對嗎?”
又是一段沉默,昭陽殿內再次響起皇帝長長的嘆氣聲:“你還是在怨朕嗎?”
裴九川笑意更濃:“不敢。”
“九川,你都多久沒喊朕一聲皇叔了?”
裴九川的語氣意味不明:“我是天煞孤星,若是喊您皇叔,怕會為您招來血光之災,這些,可都是國師親口說的。”
這一次,整座昭陽殿都陷入了深深的寂靜之中,許久都未曾再響起任何回應。
大門輕輕被開啟了,一身白衣的白鏡離從殿內走出來,太監總管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走到臺階下方,白鏡離對總管說道:“不必送了,你回去伺候陛下吧。”
總管連忙點頭應下,轉身看到裴九川,猶豫了一下,方才笑著對他說道:“陛下最近身體不太好,剛才經過國師大人的施針,現在已經睡下了,王爺若是有事,還請改日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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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皇帝的刻意疏遠,裴九川顯得不以為意,他瀟灑地說道:“陛下既然已經安睡,我就不好再打擾了,勞煩總管幫忙轉告一聲,請陛下好好休息,待我成親當日,希望陛下能賞臉來喝杯喜酒。”
總管看著他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有多言,只是朝他躬了躬身,便又回到了昭陽殿內。
在裴九川和總管說話的時候,白鏡離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等裴九川說完了,他看也不看旁邊的白鏡離,徑直繞過白鏡離所在的位置,優雅地緩步離開。
白鏡離主動開口叫住他:“王爺留步。”
裴九川腳下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國師大人有何貴幹?”
“剛才聽聞王爺即將大婚,我想跟您說聲恭喜。”
裴九川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忍不住輕笑一聲:“能得到國師大人的祝福,實乃本王三生有幸,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