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想好了,等有了武藝防身後,她就離開古武門,找個地方開家醫館,安穩自在的度過這一生。可是就連這小小的願望,她都無法實現,軒轅炙,我恨你,此生我與你誓不兩立。
淚水似決堤的江水紛湧不絕,壓抑的哭聲聽得外面的妍兒也跟著掉淚。
花惜陌心疼的望著房門,替妍兒擦掉眼淚,使眼色讓她回去。妍兒擔心姐姐,本不想走,見哥哥一臉慍怒,只好乖乖離去。
花惜陌一個人留在這裡,眼中的擔憂那麼分明,有好幾次,差點就想推門進去安慰房中的女子。他緊抿著唇,眼中是一波一波滔天的怒意。
楚傾瑤坐到地上哭到嗓子都啞了,到最後連一滴淚都沒了,只是愣愣的坐著,像個沒了靈魂的布娃娃。
當晨曦的光線透過門縫射進屋裡時,花惜陌推開房門,心不由的一疼。只是短短的一夜,地上的女子就憔悴得沒了顏色。蒼白如雪的臉,紅腫如桃的眼,還有那幹裂的唇,讓他從心底升出一種保護欲。
這個女子,他想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這輩子都不會再讓她哭。
伸手輕輕扶起她,“傾瑤,我扶你上床睡一會。”
她咧了下嘴,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我想回天瓊。”她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眼韓府,也許花惜陌只是看錯了,老夫人還好好的呆在那,像以前一樣等著她去看她。還有舅舅舅母和表哥,他們一定還活著,一定是花惜陌看錯了。
眼角有淚又落了下來,順著臉頰滑進嘴角,鹹鹹的,花惜陌伸出手,想幫她擦一擦。又覺得於理不合,只好又收回去。
“收拾一下,我陪你去。”他放開她,走了出去。
楚傾瑤對著鏡子看了一下境中狼狽的自己,覺得心都在滴血。攥起的手中指甲狠狠刺進掌心,那裡早已殷紅一片。
快速的洗漱後,隨便帶了兩件衣服,她就來到外面。
見她出來,花惜陌從懷裡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去把這個戴上,然後我們下山。”等她接過後,又怕她自己戴不好,跟到屋裡,“還是我幫你,如果貼不好,就容易被人發現。”
楚傾瑤坐下,在他的提醒下閉眼,只覺得他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層什麼,然後就有一個薄薄的幾乎是沒有重量的東西貼了上來。不一會,就聽他道,“好了,你睜眼看看。”
銅境裡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肌膚白皙,圓圓的臉盤,她端詳了半天,轉身和花惜陌下山。
到了山下,已經有人牽了兩匹馬等在一旁。她心一痛,想到了曾經和軒轅炙同乘一騎的往事。深吸一口氣,當先上馬,“走吧!”
兩人披星戴月的趕路,恨不得插上雙翅直接飛到天瓊。在一個清風習習的傍晚兩人終於進了天瓊京城。
京城和她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因為天馬上要黑了,攤販們一邊往回收拾東西一邊說笑,炊煙四起的天空有豔麗的晚霞,隨著夕陽的下沉,到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兩人選了離韓府較近的客棧住下,等到月亮升起來後才過去。
對著眼前的焦土殘垣,楚傾瑤直直的跪了下去。淚再也控制不住,韓家因她而滅,她是罪人,她對不起娘更對不起老夫人。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聽見老夫的笑聲。
她對著正屋的方向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她有很多話想對外祖說,可她沒臉說。她甚至想以死謝罪,可她不能,韓家的大仇未報,她沒資格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