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沖一愣撿起酒壺,就要開口喊周富貴。房雷忙攔住他,說道:“別喊!他媽的幫裡每回都要給這廢物送這麼多好酒,兄弟們都沒這待遇。這是他自己丟的,何必還給他?”
江沖愣了愣,反應過來,笑道:“房大哥是想,便宜咱倆了?”
房雷嘿嘿一聲笑,搶過酒壺,拔出壺蓋,深吸一口氣,嘆道:“果然是好酒啊!”
他說著,仰頭便喝了一大口。頓時一股熱流順著嗓子眼流進肚子裡,繼而散佈全身。房雷大聲道:“真他媽舒服!”
江沖舔著嘴唇,說道:“房哥,你也給我喝一口!”
房雷將酒壺給他,感慨道:“不是我說,咱熊掌門看著雄才大略,實則膽子也忒小了點。就鹽場裡這些苦力,跟賤狗一樣,還需要咱們這麼多人看守?還不讓咱們喝酒,防止出亂子。要我說,這深冬臘月的,沒有兩口燒酒,怎麼熬得過去!”
江沖大口喝了幾口,邊喝邊附和:“說的是……說的是……”
房雷忽然一把搶過酒壺,笑罵道:“你小子騙老子說話,自己喝酒,倒是聰明!”
其實江沖不過喝了幾大口,酒壺裡還有大半的酒。房雷咕咚咕咚連喝幾口,嘆道:“要是再來點下酒菜,那就再好沒有了!”
但他們也知道,這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也就不再多說,以免越說越餓。兩人很快就將一壺酒喝得一幹二淨,一大半都進了房雷肚子。江沖不敢與老同志爭搶,只能喝了一小半,兀自不過癮。
他說道:“嘿,要是去把周富貴小屋裡的酒都搬過來,那就好了!”
房雷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笑罵道:“你小子還真上癮了!這周富貴雖說是個廢物,但還有大用。萬一哪天朝廷想要整治鹽場,這周富貴可就是頂包的。所以啊,咱可不能動他。否則,嘿嘿,熊掌門那兒可不是好看的……”
兩人喝得渾身發熱,話頭越說越熱烈。而在遠處,周富貴卻挺直了腰,一改酒醉模樣,冷笑一聲:“哼哼,喝吧喝吧,老子親自招待,你們這最後一頓酒,也喝得值了!”
他說完這句話,又恢複了踉踉蹌蹌的腳步,繼續往下一個哨位走去。這鹽場的外圍守衛,還是當年他建起來的時候佈置的。熊光志大才疏,連改都沒改。周富貴對於這些哨卡的位置瞭若指掌,閉著眼也能走到。
這時候,陳奧站在窩棚前,仰望著漫天的星光。彭樹根和錢老三站在身後,眉眼間都有一絲忐忑不安。
陳奧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個時候,已經搞定了一半了吧……”
錢老三問道:“陳老弟,這真的不會出問題吧?”
彭樹根跟著附和道:“周富貴這人可靠麼?萬一他是騙咱們的,趁機向地煞門的人通風報信……”
“不會的。他眼中那種複仇的火焰,是偽裝不出來的!”陳奧沉聲說道。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吳萍兒死的時候,自己那股由心底冒出來的複仇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