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閆氏的臉上一點一點的爬上絕望,茍小小的聲音越來越弱。
但這些話,她總不能憋著不說。尤其是對閆氏——她有權利知道這樣的事實。
她必須接受這樣的現實,在那個時候到來的時候,她才不會不至於承受不住……
“嫂子,你別難過……”
閆氏慘然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我還以為這回的藥能把連長的病治好呢……”
她時刻盼著這樣的奇跡發生,最終卻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
目光掠到裡屋的布簾微動,茍小小低頭略思一下,接著起身去裡屋,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瓶兒。
她看著手裡的小瓶兒,愣了一下神,隨即緊握著瓶子到堂屋去。
李躍峰眼尖,認出她拿走的那個小瓶兒,“是精油!”
李水仙接著說:“我還以為她要精油自己用,難不成是送人的?”
任良淡淡的說:“不是送人,是救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說錯了。
茍小小把精油拿給閆氏。
“這是?”閆氏不識貨。
“這是我託朋友從國外帶來的一瓶高純度的精油,有緩解疼痛放鬆神經的功效。”茍小小認真的神情中略帶一絲悲愴,“我本來想用精油芳療的辦法,延緩連長的病情,但是沒想到他一下就病倒了。現在這精油用在他身上,算是有害無益……”
“那你還把這給我,是啥意思?”閆氏總覺得這小瓶兒有些燙手。
“這瓶精油,啥時候用在連長身上,決定權就交給你了。”茍小小沖她笑了一下,“閆嫂子,你現在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明白了……”
減輕痛苦,放鬆神經……
閆氏想,她大約明白了。
她將小瓶兒緊緊攥在手心裡,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瓶精油永遠都不會用在連長身上!
“我知道了……”閆氏神情沉痛,強笑了一下,“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為我倆的事兒操的這些心,我都記住呢!”
茍小小重重的說:“連長是我親哥,你是我親嫂子!”
聽到這句話,閆氏瞬間淚崩了。
茍小小忙幫她擦眼淚,“不能哭不能哭,紅著眼睛回去的話,連長看見又該心疼了!”
閆氏被她這一句哄樂了。她笑嗔一句,“就你會說話!”
茍小小雙手按著她的肩膀,“高興點高興點,最好把連長也哄高興了。”
閆氏嗔惱,“我哪天不是哄著他!他也不管我高不高興!”
“男人不都是這樣嘛。”茍小小笑說,“連長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他一定會對你負責的。這點,你就放心吧。”
“這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