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華笑笑,“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要出去做生意,但是你這個年紀吧,應該去學校上學。老連在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將來三連被收編以後,他想辦法把你弄到學校去——”
茍小小嘖嘖了一聲,她本來是想借這頓飯勸慰鄭國華,鄭國華怎麼反倒勸起她來了……
“正說你呢,咋說起我來了。”茍小小把話語的主動權拿回來,“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無精打採的,讓人看了心裡怪難受的。”
鄭國華笑不出來了。
連長的去世,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雙手按在大腿和膝蓋上,垂首掩飾眼中的悲傷,“老連就我這麼一個交心的朋友,我明知道他有這個病,還眼睜睜看著他操勞病情加重,現在想想,挺對不住他的……”
“老哥兒,今兒你也跟我交一回心,心裡有啥就說出來,別總憋著。”
茍小小那輕柔的聲音,起到了很好的安慰人的效果。
鄭國華心裡一鬆,瞬間想把心裡那如山洪爆發的話一股腦兒都傾瀉出來,卻不知該從何宣洩。
可能是酒精作用,鄭國華神經被麻醉。他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老連啊,我對不住你啊——”
他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的說著胡話。
茍小小靜靜聽他傾訴。
說著說著,他找到了下一個人生方向——
“老連沒能做成的事,我替他做。我出去替他看看外面的這個新世界,我替他看著他的孩子出生——”
“閆嫂子……”連長去世沒多久,茍小小就再也沒見過閆氏了。不過她對閆氏的現狀還數比較放心的,那天她看著閆氏被帶上一輛軍車,跟著某個軍官走了。
鄭國華說:“嫂子被連師長接走了。”
這位連師長,便是連長生前的養父。
鄭國華喝的大醉,被送回工兵營了。
酒醒過後,他整個人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清醒了很多。
很顯然,大醉一場,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