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還有個遺憾,就是到現在還沒有給閆氏一個正式的名分,更沒有給她舉辦一場滿意的婚禮。
他偷偷決定,等自己身體好一些,就把這些補齊全。
可沒想到,他就這樣一病不起了……
沒過幾天,鄭國華從團部給他倆帶來一個好訊息——
團部批準了連長和閆氏的結婚報告,兩人現在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系,就差結婚登記這一塊兒了。
這時候結婚登記並不是很嚴格,鄭國華託關系,就把這一塊兒給搞定了。
和閆氏的夫妻關系一確定下來,連長就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連長每天咳血,閆氏終日以淚洗面。
鄭國華每天也是紅著雙眼。
一時間,哀傷悲痛的氣氛,彌漫在三連的工兵營。
閆氏每天用精油給連長擦身子。
這多少能緩解連長的病痛,但這時候的連長已經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僅靠意志力在支撐。
有一天晚上,鄭國華和閆氏進行了一場漫長的談話。
天亮後,連長醒來,看到他們二人紅著眼陪在自己身邊。
閆氏張口欲言,未語淚先下。淚崩之後,她就一個勁兒的哭。
鄭國華忍著悲痛說:“老連,你安心的去吧,別再強撐了,每天看你痛苦,我們也難受!嫂子的事,三連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了,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聽他這麼說,連長鬆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欣慰的笑意。
他微微閉上了雙眼,抬起右手,氣息奄奄的吐出幾個字,“給我……筆……”
鄭國華拿來筆和信紙。
連長用最後的力氣,在兩張信紙的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
連兵。
這兩個字,原本是他寫的最好的字。
可受病痛折磨的他,手上無法運力,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
這兩個字,形狀不好看,卻包含許多。
閆氏抱著他的手,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