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才收復半年,魚朝恩與程元振等宦官宵小在皇帝面前屢進讒言,詆譭郭曖父親,因為代宗皇帝由宦官擁立繼位,難免寵愛官宦。唯恐功高震主的天子也生了過河拆橋的想法,一道敕令削罷了父親的兵權並至驅趕到皇陵守肅宗。以至於後來吐蕃派出二十萬敵軍侵唐,從曾經雄稱“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的西北邊防攻入,長安一夜之間淪陷,西逃的皇帝才幡然後悔,趕緊授郭曖父親副元帥之命驅敵挽唐。
皇帝自從陝西回來後愧疚不已,命御馬九花虯並紫金玉鞭轡賜予父親,並加以聯姻之意來補償郭家,郭曖與昇平公主偶有相識,便成了再好不過的一對璧人。尚主的人家,通常尚了第一位,就會接二連三。
總之,郭曖就是郭家尚主的開端。
郭曖一點也不喜歡昇平公主,至少成親時是這樣的。
她那張漂亮的臉蛋高高在上地掛著高貴,傲嬌,嬌奢,蠻橫,潑辣,無理……郭曖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褒義詞來形容這位公主。
聽說公主亡故的生母崔妃出身顯赫,來自五大望族中的博陵崔氏,韓國夫人之女,又仗著姨母楊氏一族的勢力,故而崔妃生前也是屬於母螃蟹一類的專橫嬌縱。
郭曖太討厭這樣的女人了。
但並不代表郭曖喜歡賢良淑德,循規蹈矩的女人。那樣生活也會變成按部就班的木偶戲,僵硬又無趣。
留在郭曖心裡的長音,是公主性子丫鬟命。她只是在倡家長大的女子,屬於賤戶,未經官府許可,賤戶只能配賤戶,生下世世代代為奴為娼,卑躬屈膝的賤人。可長音就沒把自己的身份當作賤人,才華與技藝就是她高貴的氣質,拌起嘴來得理不饒人,眥睚必報也是她可愛的小性子,這種傲嬌都是從她骨子裡的快樂與自信迸發出來的,並沒有皇親國戚給她撐腰。
欣賞長音類似的言語,在郭曖未尚主之前曾對母親提及,許是母親見郭曖與風流的獨孤兄走得近了,擔心郭曖會染上一些不好的習性,於是她立刻用那種猜度警醒的眼神盯著郭曖說:“長音是賤戶女子,良賤不可通婚,況且聖人有意讓六郎尚主,六郎莫要揹著亂來。”
她若會亂來,那就不會是郭曖暗戀的女子了。
郭曖若亂來,那麼自然也就配不上她了。
長音這樣的女子,不可能一生都是賤戶。若有朝一日她放良嫁人,納她的人,那麼一定,不—是—郭曖。
尚主的人,一定是郭曖。
談及與昇平公主如何相識,李端還算是牽線人。
李端是郭曖門下的詩客,於“大曆十才子”中名聲最響亮,如果說郭曖與獨孤兄為武友,那李端則是郭曖的文友。某一日,李端從會詩樓上回來對郭曖說:“昇平貴主請郭六郎為她作詩。”
郭曖偶有聽說,會詩樓就是賦詩樓,昇平公主結交詩人的地盤,那些才俊青年聚集一堂於叢揮筆,便會得到公主的賞賜與青睞。大唐公主好面首,郭曖尤之厭惡,隧一杆子打倒一家人。當時昇平公主還只是太子繼位後從郡主晉級的嫡公主,慣會恃寵生嬌。
“郭曖不去”。郭曖歇下手中筆墨未乾的詩作,漫不經心地回答。
李端生怕被公主吞了似的,再三懇求郭曖。千求萬求,郭曖想想還是答應他吧,因為郭曖不去的話,覆命的李端可能就真的要被那位公主活吞了。
郭曖的母親也是太原人氏,有詠絮之才,到暮年時信佛,與郭曖善武殺敵的父親互補,沾著夫婿的功勳她便尊為霍國夫人。文武結合的產物自是優秀,郭曖並不像一貫粗狂士人唯有匹夫之勇,豪爽不羈之餘,郭曖也在詩詞歌賦上下下手筆。大唐的好男兒文武不分家,個個提起狼毫妙筆落丹青,弓刀一出千里取人頭。
去會詩樓拜見公主的時候,郭曖並沒有富麗著裝,仍是晨起練劍穿的舊色衫袍,袖袍上還開著與獨孤兄切磋武藝而劃出的刀口子,郭曖還準備讓母親為郭曖縫補一下接著穿。這些都不重要,郭曖只是懶得換著裝罷了。走在樓閣上時,郭曖東張西望習慣性地吹著口哨,在一群文人騷客群中,明顯放誕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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