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殘忍的懲罰,生不如死,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
活著,充滿病痛地活著,茍延慘喘地活著,沒有尊嚴地活著,也許,對一個人來說,這才是最大的酷刑。
“好的,醫生,就幫我爹止血、包紮一下。”他們本來不想把父親送醫,無奈,村人跟他們一起發現父親出事,他們只有惺惺作態地把馬瘸子送來衛生所試試,反正只要人不死,他們就盡到責任,馬瘸子能不能走,他們根本不在意,不能走路最好,以後再也無法打人,只能整天攤在床上。
“處理的費用和醫藥費一共要十塊錢。”李樂樂先把錢的問題講明。
這個時期的農村非常貧窮,很多人聽到幾塊錢的醫藥費,就不治了,所以她這裡都是先報價收費,然後才會幫病人治療。
“那麼貴!”馬瘸子的大兒子皺起眉頭。“我要跟弟弟商量一下。”
馬家大兒子和老二兩人走出去商量。
聚在門口的人群竊竊私語了起來,李樂樂開口詢問:“怎麼一會事?”
大夥兒七嘴八舌的,想要告訴李醫生自己知道的事實。
“聽說周梨花被打的受不了,趁著馬瘸子睡覺,拿刀刺傷他的大腿,然後又拿石頭砸爛他的膝蓋。”藍衣婦人繪聲繪影地說著,好像她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好家夥,周梨花果然是狠角色,一樣是被虐待,李樂樂就完全搞不懂,施暴者總有睡覺、喝醉酒的時候,總有疏於防範的時間,怎麼不在這種時候想辦法反擊施暴者呢?
受害者是因為心理上的的因素嗎?李樂樂不懂?
“那周梨花人呢?”李樂樂詢問,這下問題精采了,不知道周梨花會不會被送到派出所?
“跑了,我們一夥人聽到馬瘸子慘叫,跟著他兒子一起跑到屋裡,就看到馬瘸子被弄成這樣。”婦人穿著灰撲撲的衣服,興奮地說著,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兇案現場,滿地都是血,挺刺激的。
“跑了!?沒有人去把她抓回來嗎?”周梨花除了趙家,應該也沒有別的地方可跑。
“馬家老三找村人幫忙,已經去抓人了。”人群中知道的人,搶著回答,村裡好久沒有發生這麼精采的事情了,簡直比電影演的還好看。
“不是聽說周梨花整天被關住?”李,好像是說,周梨花被關在一間房間,都不能自由走動?
“李醫生你也知道這件事啊!?”藍衣婦人驚訝道,她還以為只有周瘸子附近的鄰居才知道這件醜事。
“聽我們同村的人講的。”李樂樂笑著回答,講的好像這個八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實不是這樣,是因為李家特別關注這件事,所以才知道鄰村的訊息。
看來這件事已經大家都知道了,那麼,以後是不是可以盡情地到處說,藍衣婦人興奮地想著,好久沒發生過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剛開始的時候被關在一個房間,時間久了,周梨花答應不跑,馬瘸子就放她出來做些家務。”灰衣婦人搶著回答。
“那周梨花不會趁著做家務的時候逃跑嗎?”李樂樂問,周梨花不像是一個願意過這種日子的人,她應該不想過著被控制、打罵的生活。
“沒辦法逃,馬瘸子會在她身上綁一條繩子,連線到馬瘸子腰上,而且馬瘸子一直盯著。”一個知情的鄰居小聲地說著,她無意中看到好幾次被綁著繩子的周梨花。
“難怪,我想說馬瘸子最近為啥不出去鬼混,也不再常常喝醉,整天醉醺醺的,然後到處瞎咧咧,讓附近的孩子都怕。”另一個人婦人終於明白為啥最近馬瘸子安份了不少。
李樂樂看向滿身酒臭的馬瘸子,看來,周梨花是趁著馬瘸子喝醉的時候行兇、逃跑。
馬家兩個兄弟走了進來,大兒子出聲道:“我們決定治療。”
孃的,人都送到這裡了,不治也不行,同村的人會說閑話,十塊錢雖然很貴,但是應該可以從周梨花兩個兒子的身上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