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誓詞後,神父道:“……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
是煞姐說的。
自始至終,汪大東在識海裡的話像投入大海,關柊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固執地無動於衷。
煞姐察覺她情緒異常,扔捧花時有心想要扔給她,但最後捧花還是落到了五熊手裡,五熊站在關柊的背後,捧花來時,關柊不著痕跡地挪開了位置。
說是不著痕跡,在場卻都是高手,她這一動作沒能瞞得過,現場短暫地一滯,而後重歸熱鬧。
王亞瑟趁熱打鐵,掏出戒指,在眾人面前單膝下跪向五熊求婚,除了蔡雲寒氣得臉色鐵青,周圍起鬨聲陣陣。
關柊慢慢脫離人群,站到一邊,握住汪大東的手。
汪大東什麼也沒說。
中午吃飯之前,關柊回到酒店的房間更換另一套伴娘禮服,她走得早,屋裡沒有別人,只有蔡五熊。化妝臺上還擺著剛才的捧花,以及王亞瑟的求婚戒指。
關柊摘掉耳環,放在梳妝臺上,隨手拿起戒指觀賞:“不錯嘛,亞瑟估計偷偷準備很久了吧。”
“嗯,”蔡五熊輕輕應了聲,轉而叫了關柊的名字,“關柊。”
關柊嘆了口氣,把戒指盒蓋上,還給五熊。
五熊剛剛被求婚,不像她無所事事,卻還是這麼早到這裡,應該是有話要對她說。
“你想說什麼?”
“你是上位面的人,”蔡五熊搖頭,“我沒有辦法聽到你心裡的聲音。”
“但是,”她微微一頓,繼續道,“我可以讀到大東的心。每一次見到他……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每一次見到他,我都能聽見,他的心裡,”五熊的手指扣向心髒,“每時每刻都充滿著會失去你的恐懼。”
關柊低聲笑了笑,沒答話,將身上最後的首飾摘下,抱起床上的禮服,走到套房另一間房間裡換衣服。她抱著衣服,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長長地吸了口氣。
不能哭,妝會花,不能讓煞姐的婚禮不圓滿。
汪大東其實是知道的吧。
那個至少能呆十年的說辭,他不知信了幾分,但有些話他一直不說,有些事他一直不做,是知道兩個人註定分道揚鑣,他不想耽誤她的未來。
二十一歲的汪大東,其實已經長大了,足夠有擔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