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槙卻心道,還說不怕呢,把她救起來的時候,緊緊抓著他的衣裳不放,非要用剪刀剪了才行。
怎麼會不怕呢,她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朱槙沉默地了一會兒。她遭至如此無妄之災,還不是因為他麼。若不是這個靖王妃的身份,誰會想要害她呢。方才看到她躺在床上,羸弱得毫無生機的樣子,竟讓他的心都揪作一團,平日只看見她耀武揚威,跟他頂嘴,哪裡有過像今天這樣虛弱的時候。
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反正徐家,他也想要除去很久了。
朱槙站起來,反而什麼都沒說,笑了笑:“那你好生睡吧,剩下的事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說完之後,朱槙才離開了元瑾這裡。
元瑾心裡琢磨著他那句話的意思。剩下的事……剩下的什麼事?
元瑾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洗澡的那股暖和過去了之後,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舒服,嗓子痛的難受,渾身都很痠痛,就是燒著地龍蓋著棉被,也覺得很冷。不過元瑾也沒有過多在意,以為還是溺水後的症狀,睡一會兒便能好了。
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朱槙卻是剛入睡不久,就被李淩吵醒了。
“殿下,殿下,您快起來!出事了!”門外有人在喊他,邊喊邊叩門。
朱槙是個常年行軍作戰的人,習慣睡得淺。他聽到敲門聲後立刻爬了起來,披了件外衣開門,見是李淩站在門外。
“怎麼了?如此火急火燎。”
李淩才道:“方才王妃娘娘的丫頭來傳話,說娘娘發燒了,且燒得很嚴重,竟叫也叫不醒。您趕緊去看看吧!”
朱槙聽著皺了皺眉,隨著李淩說話,他一邊繫著長袍的腰帶,一邊朝著湛堂走去。
“可叫了郎中?”
“屬下已經派人去請了!”李淩道,“叫的是近旁的劉大夫。”
“拿我的腰牌,去四房衚衕請宋掌院。”朱槙道,“他今日不當職。”
宋掌院,便是太醫院眾太醫之首。
李淩立刻應喏去了。
朱槙走到湛堂門口,只見丫頭們來往腳步匆匆。見到他來,丫頭們紛紛站到了兩側,給他屈身行禮。他派給元瑾的掌事嬤嬤陳嬤嬤走了上來:“殿下。”
朱槙擺手示意免禮:“邊走邊說。”
他走入了內間,看到元瑾正躺在床上,小臉通紅,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囈語不斷。領口解開,也沒有蓋被褥,紫蘇正拿著熱帕替她擦手,希望她的熱度能下去得快一點。
“奴婢醜正起身時,聽到王妃娘娘囈語。本以為娘娘是渴了,便想著進來給娘娘倒些水,誰知王妃娘娘是病了,一摸她的額頭才知道,原來竟燒得這樣厲害!”陳嬤嬤說。
朱槙在她的床沿坐下來,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果然是十分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