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則抓緊這一天的時間,將元瑾從頭發到指甲的好生整頓一番,免得明日在宴席上丟了自家的臉面。等第二日同薛府眾人一起出現在宴席上時,元瑾才又恢複了香白嬌軟。
她走出來的時候,其他幾房姑娘難免側目,隨著四娘子日漸長大,她越發出落得好看。頭發只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戴了個赤金寶結,淡青色交領白斕邊繡蘭花紋褙子,墨綠月華裙,便趁得她如青蓮出水,格外清新動人。
元瑾品位極好,只要崔氏不插手,她自然能穿得好看。
幾房姑娘自然也不差,薛元珍也是嬌美溫婉,珠玉裝飾,織金華服。薛元珊也長得秀氣,戴了整套的金頭面。只是容貌上都遜色元瑾幾分。即便華服累身,卻也不能勝過她。
薛元珍上了馬車之後就臉色微沉,問青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青蕊道:“都準備好了。您放心,今日過後,咱們少爺便是穩妥的世子了。”
薛元珍嗯了一聲,聽到這裡她才放心一些。
本來也是如此,在薛家裡,她和哥哥才是身份最尊貴的人,這世子和小姐之位,自然是屬於他們兄妹倆的。旁人若是來搶,那她自然是不會容忍的。
也不知怎的,她對薛元瑾總是有種強烈的危機感,覺得她會搶走自己的東西。
而剛才一看到她,她就確認了。
她覺得薛元瑾危險,是因為她骨子裡就透出一種,同薛家旁的姐妹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讓她有些忌憚的感覺。
薛元珍閉上了眼睛。
這次應是辦壽宴,去的便不是定國公別院了,而是定國公家的主宅裡。太太和娘子們仍然是在月門下了馬車,由薛老太太領著,先去給老夫人賀壽。
要備選世子的男孩們這次也都來了,但和女孩們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同。男孩們都是笑笑鬧鬧的,薛雲海更是和衛衡交談得十分投入。
元瑾卻注意到,薛聞玉竟然也在和衛襄說話。雖然大部分時候是衛襄在說,他就是偶爾回應,或者笑笑表示他在聽。
元瑾覺得有些奇異,她一直以為聞玉不會跟別人交談呢。
諸位賓客都到花廳入座之後,聞玉坐到了元瑾的旁側。元瑾側身問他:“你現在似乎和衛襄關系不錯?”
聞玉想了想跟元瑾說:“他是個聰明人。”
這是元瑾第二次聽到聞玉說衛襄是個聰明人,她抬頭朝衛襄看過去,他原是在喝酒的,竟突然有所感一般的抬起頭,對她笑了笑。
元瑾心想,這怕是個生性敏銳的人。
她收回了目光,這時候老太太由拂雲扶著出來了。今日壽辰,大家都齊聚一堂為她賀壽,老人家也是容光煥發,笑容滿面。各家娘子少爺們都紛紛站起來說了賀壽的吉祥話,又各自送了壽禮。
周氏送的是一對翡翠的手鐲,玉色極好,碧汪汪的十分好看。沈氏因兒子落選,也沒什麼送東西的勁頭,便只送了一副松鶴延年的字畫敷衍了事。姜氏送的是一尊三尺高的紫檀佛像。崔氏為這個壽禮很是傷腦筋,貴的她送不出來,便宜的人家定國公府怎麼看得上,人傢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所以憋著想了好幾日。
她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送了一件……自己繡的檀香色杭綢褙子。
崔氏的繡樣不說多好,總是比元瑾好多了。這褙子上的鶴鹿同春圖還是栩栩如生的,崔氏想著,錢數她自然沒有辦法,但這心意她還是能夠給到的。她跟元瑾說這個主意的時候,元瑾並沒有反對。
當然,她還試圖讓元瑾自己來繡,元瑾只能告訴她:“你要是想讓我去丟人現眼的話,我就繡。”
最後崔氏思考了一下元瑾能把蜻蜓繡成蝴蝶的的繡藝,還是自己上了。
老夫人見了這件褙子,倒是笑著同崔氏點點頭:“你費心了,這鹿繡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