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餘致淵站的挺拔,手抄在褲子口袋裡,心裡酸澀不已。
這樣的話,還是不要把雷叔殺害父親的事告訴爺爺了,就讓他依舊對雷叔存著心頭的一絲美好吧。
餘致淵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有些驚訝於自己何時變得這麼白蓮花了,自己的這種寬容的行為在別人眼裡大概就是所謂的白蓮花吧?
別人是白蓮花女主,而他是白蓮花男主了。
其實沒有什麼寬容不寬容,若是以前那個血氣方剛的自己,面對雷叔這個不僅殺他父親,而且嫁禍給他愛人的人,他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把他大卸八塊才對。
但是好歹已經活了三十年,他也明白‘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逝者不會再回來,而加害之人也已經死去。
他除了放下這梗在心頭多年的仇恨之外,還有什麼能做的呢?
“淵兒,無論如何,把你雷叔好好安葬,這是媽媽求你的最後一件事。”鄒馥梅看著餘致淵哽咽的說,她的眼神有些空洞。
餘致淵沒有點頭,只微微蹙了蹙眉,心裡更加疑惑了,但是他依舊不動聲色。
“怎麼樣了?”賀年年從遠處跑過來,剛問出問題就看到了血泊裡的雷叔和鄒馥梅,她的目光一變。
“媽,你沒事吧?”情急之下她趕緊蹲下身子詢問她,關切的將她打量了一遍。
鄒馥梅看著賀年年擔憂的臉,嘴角委屈的撇了撇,然後便像是抑制不住奔湧的眼淚,抱著她哭了起來。
賀年年目光怔怔的看著趴在她懷裡的鄒馥梅,心裡被疑惑佔滿,她的手舉著不知道該放哪裡,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媽,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小聲的安慰起懷裡的鄒馥梅。
垂眸之際再度看到雷叔,她只是面色暗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過往的一切就讓今天這風都吹散吧,那些恩怨也好,情仇也罷,就都隨著這風煙消雲散吧。
因為雷叔無親無故,所以並沒有依照他老家的規矩停放幾天,而是直接火化了,就葬在餘家那片墓地裡面。
當所有一切都處理完的時候,鄒馥梅卻宣佈了一個訊息,她準備長居在山裡的寺院裡,也算是帶發修行。
她的這個決定一說出口便震驚四座,所有人皆是嘩然,她淡然一笑,笑容裡有看淡一切的輕松。
“我不是在同你們商量的,而是已經做好決定來通知你們的。”
餘家三個姐妹各自帶著丈夫和孩子,外加餘致淵一家都有些不能理解母親的決定,只是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她。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就可以走了。”她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行李箱,顯然去意已決。
這下所有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去阻止她,但是她誰都沒有理,只將目光移向隊伍最末尾的賀年年身上。
“年年,我本人依舊不怎麼喜歡你,現在起碼不那麼討厭你了。”
“但是仔細想來,你大概也不需要我的喜歡吧。”她說完之後就轉身,抬腿正準備離開。
“不管怎麼樣,這六年來我最想得到的還是您的肯定。”賀年年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