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拿著水盆進了盥洗室,她手撐在盥洗臺上,臉色有些陰鬱,抬頭注視著自己的臉,半響之後她才拿起水盆接水。
接完水之後開啟門已經看不到鄒馥梅的人影了,為了給她留下好印象,她趕緊端著盆走到床邊,給餘致淵擦拭起來。
賀年年站在冗長的隊伍裡面,她不知在想些什麼,一直處在神遊的狀態。
因為她一直沒有動作,所以她身後的人有些不耐煩的推了推她:“到你了,你要是不打飯就讓給我們。”
賀年年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朝著身後長長的人群連連道了幾聲歉,才提著保溫桶往前走了幾步。
買好飯之後她就提著保溫桶和包子油條擠出了人群,然後繼續跟失了魂似的走回住院部。
她人還未走近,就聽到裡面傳出了鄒馥梅喜不自抑的聲音:“淵兒,你可終於醒了,這一晚上你快把媽媽急死了!”
賀年年聽到這裡,整個人跟重新複活了一樣,拎著兩手滿滿的早飯直接推門進了病房。
她‘嘭’的推開門的時候,看到餘致淵正坐在床邊沐浴著清晨的陽光,而宋瑤則站在一邊給他削蘋果。
這幅畫面似曾相識,不正是當年她不小心把他打傷時他住院的情景嗎?
那時候也是這樣,宋瑤給他削蘋果,而他的手則指向她,聲稱要吃她送來的果籃裡的蘋果。
一邊想著賀年年一邊上前,臉上的笑容也綻放開來。
餘致淵剛接過宋瑤遞給他的蘋果,就看到賀年年風風火火的走來,他愣了愣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躲,皺著眉頭問宋瑤:“她是誰?”
他這句話讓賀年年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手不自覺的一鬆她手上拎著的保溫桶就摔在了地上。
不鏽鋼質的保溫桶摔在地上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音,讓餘致淵更加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你剛才是在問我是誰?”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凝視著坐在床邊下意識的在遠離她的餘致淵。
餘致淵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又看了看身邊的宋瑤:“這人是不是有病?”
“淵哥哥,你別在意。”宋瑤俯身安慰似的拍了拍餘致淵的手,然後轉身沖著賀年年走來。
“還不趕緊撿起來,我淵哥哥這才剛醒,你弄出這麼大的聲音是想嚇死誰?”宋瑤輕聲的呵斥著她。
“他剛剛為什麼要問我是誰?”賀年年還沉浸在打擊中不能自拔,她抖聲問著宋瑤。
宋瑤不語,恰好有醫生走了進來,賀年年趕緊大步走向醫生,跟他詢問起來。
醫生看了看面前這個情緒激動的女子,猜測著應該是家屬,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聲音溫和的說道:“女士,你先不要激動,餘先生現在情況還不穩定,依照報告上來看,他這是由腦部外傷所導致的也就是大家常說‘失憶症’。”
賀年年聽了這話,腳步一踉蹌,她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了,便扶著床沿強迫自己站穩。
“那他什麼時候才會恢複?”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已經能聽出哭腔。
“現在看來還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維持多久,有人很快就恢複了記憶,也有人一輩子也沒有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