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已經染紅了手絹,賀年年好像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血,她的心裡此刻亂極了,就像無數的毛線團纏繞在了一起,而她則被線團緊緊的纏住。
車子到達醫院的時候,餘致淵的手已經有些冰涼了,賀年年摸到他冰涼的手後便將他的手握緊,企圖給他一絲溫暖。
餘致淵好像知道這是她的手,於迷糊中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雖然一直闔緊眼睛,但是他手上卻沒有的半分鬆懈。
一直到被架上推床,他的手還一直抓著她的手,是護士使勁掰開的。
他和程七七兩個人並列被放在兩張推床上,然後由著幾個護士推走,肖揚一直跟著她們,幫著她們一起推著餘致淵。
護士們動作利落,腳步也沒有停歇,推著他們進了急救室,走的時候她們不小心撞了一下賀年年的肩膀。
賀年年許是早就沒有了力氣,這一撞讓她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她癱坐在地上目光依舊緊攥著漸行漸遠的人群,渾身竟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嫂子,地上涼……”
車一個漂移停在醫院門口,然後魏寧安便跌跌撞撞的下車,見他有些著急的樣子,人群下意識的給他讓了讓路,他一下車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賀年年,便趕緊扶起她。
賀年年手上還是一片血紅,有些木然的被他攙起來扶到一邊的長椅上。
“你去看看他,我現在有些腿軟,你快去看看他們!”賀年年央求道。
“你自己在這裡可以嗎?”看著賀年年蒼白的面容,魏寧安有些擔心,若是她此刻在這裡暈倒被餘哥知道,肯定跳起來把他打死。
“我沒事,就是有些沒有力氣了。”
反複確定賀年年真的沒事了,魏寧安便跟著手下人一起上樓去了。
魏寧安跑著到了急診室門口,就看到肖揚正坐在長椅上看著手上的東西出神。
魏寧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他手上的是條染血的手絹。
“裡面怎麼樣了?”魏寧安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看了看急診室門口的燈。
肖揚顯然沒有注意到他,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手裡的手絹往身後藏了藏:“醫生沒說,再等一會兒吧,年年呢?”
往旁邊看了看,他沒有看到賀年年,便有些訝異的問。
“在樓下呢,我看她臉色好像有些不太好。”魏寧安現在心裡也不好受,程七七現在也在急救室裡,餘哥也生死未蔔。
“我特麼一定要把夏何這畜生抓住不可!”想到一切的始作俑者,魏寧安恨的咬牙切齒。
肖揚則與魏寧安的義憤填膺不同,他只是淡然的看了看急診室裡,然後就垂頭將手上的手絹放在了口袋裡,也不在意上面還有鮮血。
賀年年感覺力氣恢複了一些,便趕緊站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她站起來的力道太猛了,以至於她頭腦有些暈眩,她微微站直了一些,手指按了按太陽xue。
剛剛站直了身體,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賀年年!”
聲音太過熟悉了,讓她一瞬間背脊有些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