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致淵沒想到賀年年會站在門口，所以愣了一下，走廊的燈很昏暗，所以餘致淵看不清她的臉，只覺得她臉色晦暗不明。
賀年年抬頭輕輕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朝著他走了過去。
餘致淵看著走近的她，便揚起笑容，正想要攔住她，結果手還沒碰到她的肩膀，卻叫她躲開了。
然後她就冷著臉從他身邊走了進了衛生間，壓根兒就沒有搭理他。
餘致淵看著尷尬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不知所以。
賀年年站在盥洗臺前，捧了把涼水潑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不過只因為餘致淵對她好了一點點就以為回到了幾年前。
是啊，他的對，孩沒了就沒了，反正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也就只有孩了。
手撐在盥洗臺上，賀年年感覺到有水滴從臉頰上往下劃過，她抬頭看向鏡裡狼狽的自己，有些分不清臉上密佈的是水還是淚。
餘致淵在座位上如坐針氈，他的目光一直看著衛生間的方向，心裡有些焦灼。
剛剛賀年年冷淡的樣他都看在眼裡了，回到座位上時越想越不對勁，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這才突然想起那通電話。
該不會是她誤會了什麼吧？
越想就越焦灼，他都有些坐不住了，在他準備去找她的時候，她卻突然回來了，面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
餘致淵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淡淡的斂著眼眸，看也不看他。
伸手給她夾了蝦仁放在她的餐盤裡，她只是眉目顫動了一下，隨意掃了那顆蝦仁一眼，並未有所動作。
程七七隻顧著照顧魚兒，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氣氛的變化。
“對了，剛剛爺爺給我打電話來三姐要來咱們家住一段時間。”餘致淵將牛肉放在嘴裡，含糊不清的尬聊。
賀年年聽了之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接著氣氛就又冷下來了，餘致淵偷偷看了賀年年一眼，像個做錯事的孩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姑姑要來咱們家住？帶著妹妹一起來嗎？”魚兒雖然跟餘懷安沒見過幾次面，但是非常喜歡她，前段時間一直聽賀年年她生下妹妹了，就一直唸叨著要見妹妹。
但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的關系，就一直沒有抽空帶著他去。
“我姑姑什麼時候來？”
餘致淵看著魚兒興奮的樣，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大約咱們回家她就到了，剛剛她正準備出院呢，現在估計已經離開醫院了。”
“噢耶！太好了！”
看著魚兒開心的樣，賀年年有些失神，她發現魚兒特別喜歡跟孩待在一起玩兒，大概是他太孤獨了吧。
看著賀年年垂著眼睫毛，手不自覺的撫在肚上時失落的樣，餘致淵感覺心裡就像紮了根刺。
他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他的希冀並不比年年，他的傷痛也並不比她少，兩個同樣受傷的人再互相舔舐傷口，恐怕就太悲哀了吧。
所以他只是沉吟了一下，就沉下叉去叉餐盤裡的牛肉。
本來鮮美的牛肉，現在吃起來卻味如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