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總有需要痛哭一場的事,如果不夠,那就兩場。
為了安心,餘致淵讓賀年年在醫院多住了幾天,她的情緒說不上來好還是不好,就是時不時地會坐在窗前發呆。
聶唯一推開門就看到賀年年坐在窗前的樣子,她的面容很平靜,平靜到沒有一絲血色。
聶唯一看著她蒼白的側臉,就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關上門,拄著柺杖朝著她走了過去。
“賀年年,你看什麼呢?”聶唯一很自然的把包放在她的旁邊,然後將柺杖放在一邊,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的座位上。
賀年年正有些出神然後身邊突然就多了一個包,然後又多了一個人。
“沒看什麼。”她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聶唯一也看著她目光的方向,然後輕輕的開口:“我曾經死在了我的二十七歲,我最好的年齡。”
聽到她的話,賀年年便轉頭看向她,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然後歪著頭似乎在等她繼續說。
“我二十七歲死在了一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在臨死前被我妹妹送給了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我記得當時我飄在半空中,我就在想,要是我能重頭開始得多好啊。”
“然後我再次醒來時,就回到了我的十八歲。”
“那你說我曾經救過你,是什麼時候的事?”賀年年現在仍然覺得離譜,但是已經算是相信了她的話。
“是在我二十六歲那一年,一場爆破的戲,有人偷偷改了設定的時間,炸藥提前引爆,我記得全劇組只有你一個人朝著我跑過去,拉住了我。”
“二十六歲?現在的一年後?”
“對。”聶唯一苦笑了一聲,其實她將來的命運怎麼樣,她心裡也沒底。
就比如賀年年,她就沒能改變她的遭遇,她依舊是失去了她的孩子和她的狗。
別人重生是一路開掛,而她的重生除了一個渣系統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真夠悲催的。
然後賀年年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看了她一眼,對著她淡然的笑了笑:“你要加油。”
“你也是。”聶唯一沒開口說出的是,你也要加油,加油走出現在心中的困境。
然後兩人都相對無言的看著窗外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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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沁和魏與安一起來醫院檢查身體,她的腿這幾個月來終於算是康複了,除了不能再跳舞之外,也沒有任何瑕疵了,走路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而現在她要面臨的問題就是她要當媽媽了,想到這裡,她眉開眼笑的挎住魏與安的胳膊,笑的甜膩膩的。
這幾個月來魏與安也可以說是已經習慣寧沁的存在了,可是對她卻談不上愛不愛。
任由她挎著胳膊,兩個人走在醫院的的走廊裡,兩個人剛走進婦産科的門就看到有人拿著化驗單走了出來。
由於寧沁一直蹦蹦跳跳的沒看路,就拉著魏與安撞在了剛剛走出婦産科二室的女孩身上。
女孩兒被撞得一個趔趄,穩了穩才幸好沒有倒下。
寧沁這才想起,這個科室的可都是金貴的人,不能再莽莽撞撞的,就趕緊不好意思的道歉:“實在對不起啊……誒,你怎麼這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