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年一怔，這話以前就不止她一個人說過，當年蔣離也是這麼說的。
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事物，她陷入了沉思。
“賀年年，以前我常常在想，錢和愛情如果真的擺在我面前時，我該選擇什麼。”
“二十三歲之前我一直的選擇都是錢，因為我吃過許多你們沒有吃過的苦，那麼如果給我個金錢改變一切的機會，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可是，我二十三歲時遇到了一個人，後來我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這才能算是美好的一生吧。”
“我曾愛過得到過，往後的失去、痛苦和煎熬也都是我的一生中不可複制的回憶。”
“而我將要結束我的一生，我這短暫的一生，情路雖坎坷，但是幸好我曾遇到過愛情。”
賀年年一邊往大廈上沖，一邊聽著耳機裡蔣離的聲音，她的聲音飄渺就像是來自天際。
“阿離，你聽我說，你不要想不開！”賀年年一邊焦急的按電梯一邊將手中的手機攥緊，她現在感覺心裡慌的不行，手指尖都有些僵硬。
“我們一直都在，我們都在你身邊的！”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不由自主的放大了聲音。
大廈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也拉來了救生墊，也請來了談判專家。
“你看過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嗎？”在賀年年發現電梯故障了，便選擇步行樓梯的時候，電話裡又傳來她輕柔的詢問聲。
可是還沒等她回答，蔣離又再度開口打斷了她。
蔣離：“你看過的，當初我們在寢室一起看的。”
賀年年一怔，有些不知所雲，依舊老實的回答道：“是的，我看過。”
“曾經我覺得我就像是松子，唯一不同的是松子扮醜是為了贏得父親的注意，而我努力偽裝成三好學生依舊沒有人會注意過我。”
蔣離家裡非常的重男輕女，她連上大學的錢都是貸款的，這些賀年年後來才知道的。
“小時候缺愛的人，長大後一定會比別人更加想要安穩，我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註定一敗塗地的吧。”賀年年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的聲音，和輕輕的吐氣聲。
蔣離聲音縹緲：“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賀年年正滿頭大汗的爬到六樓，聽到她的話便趕緊回應：“呼呼......不多不多......”
她粗重的喘氣聲讓蔣離心裡一暖，她抬頭望向滿天的繁星，伸手抹了抹奪眶而出的眼淚：“年年，我曾經非常嫉妒你，這是真話。”
賀年年一邊仔細聽著一邊繼續往樓上跑去，她絲毫不敢怠慢，腿都已經有些發抖。
“同樣是平凡的女孩，你就是有本事讓大家都喜歡你幫助你，我曾經在你跳舞的演出服裡倒過墨水，這你不知道吧。”
她的聲音裡含著濃濃的悔意，有些哽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