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後。
芭芭拉幫沈淩穿上一件淡藍色的羅紗衣和銀色的腰帶, 沈淩自己對著鏡子戴上了鑲有鑽石的發箍, 覺得沒什麼問題後就走出了臥室。
今天是她第一次參加上流社會舉辦的舞會,為此她和勃朗寧夫人準備了許久,預備在舞會上大放光彩。
舉辦舞會的是住在幾百英裡外的艾希頓伯爵, 他所居住的莊園比勃朗寧一家居住的莊園還要大上兩倍,所以沈淩下了馬車進到寬闊無比的客廳時,也沒有覺得驚訝。
當時已經臨近黃昏,客廳裡已經點上了蠟燭, 沈淩進到客廳時,明亮的燭光給她的膚色灑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淡藍色的羅紗衣和頭上的鑽石發箍襯得她明豔無比。
圍著壁爐和貴婦們閑談的幾個男賓頻頻朝她這裡看過來, 沈淩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舉止優雅從容,即便知道有人在看她,臉上也毫無羞澀扭捏之態, 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初次踏入社交場的小姐, 而像是位出身高貴的公主。
艾希頓夫人從一張沙發上站起來,將勃朗寧夫人和沈淩請到一張長沙發上, 親切的與她們攀談起來。
七點鐘開晚宴的時候,沈淩和勃朗寧夫人被安排到餐廳室,與眾多夫人小姐們坐在一起。
坐在沈淩身邊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女郎, 她穿著白色的薄紗禮服,領口開得很低,是一個非常漂亮的貴族小姐。
這位貴族小姐在舞會一開始就被邀請去跳了四對男女合舞, 沈淩則是在男女合舞過後,才有一個金發青年過來邀請她跳舞。
沈淩認得他是杜伯維爾男爵夫人的兒子威廉,就微微一笑,跟著他去了舞池。兩人跳舞的時候因為不是很熟悉,所以只簡單交談了幾句關於天氣方面的話題。
第二首舞曲響起來時,和沈淩跳舞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他的五官雖不如威廉精緻,但是舉止特別溫文爾雅,透過簡單的交談,沈淩瞭解到他是子爵的一個小兒子,名叫愛德華。
接下來他又邀請沈淩跳了兩場舞,等回到座位上時,勃朗寧夫人正同一個貴婦說話,他們談論的內容是公爵夫人上週在倫敦舉辦的那場舞會,與其說是舞會還不如說是沙龍,因為參加舞會的人大部分是文學和政治方面的名人。
沈淩聽到沙龍這個詞彙時,心中微微一動,但是很快就將這個冒出來的念頭按捺下去了。
勃朗寧夫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親愛的,你看起來怎麼不太高興,你要知道在舞會上有這樣的神態,是極其失禮的。”勃朗寧夫人是一個真正的名媛,她對自己和女兒在公開場合的舉止行為非常嚴格。
“媽媽,我沒有不高興,只是跳舞跳得有些累了。”沈淩淡淡笑著說了這麼一句,有的時候,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對目前的貴族生活非常厭倦,因為它不容許自己有一點點的失禮之處。哪怕就像她現在盡管不是很高興,但臉上也要帶著淡淡的愉悅的表情。不然就算是失禮於人前。
勃朗寧夫人仔細看了她一眼,“可是你剛才不過和威廉跳了一場舞,待會兒威廉再來邀請你的時候,我通知你,你最好不要拒絕。”
沈淩早就知道她的母親勃朗寧夫人和男爵夫人有過約定,他們非常願意促成自己和威廉的婚事。沈淩不知道威廉是怎麼想的,她與對方只見過幾次面,每次見面的問候語不超過五句話。但是她對這門婚事卻是有些抗拒。
這大概是和她一般年紀的貴族少女所有的通病,她們享受美食華服的同時,也失去了選擇婚姻的自由與權利。
據沈淩穿來這麼多年所聽所看的事實,他們這些貴族的婚姻,自由戀愛的只佔很少一部分,大多數還是由父母做主,娶一個或嫁一個門當戶對的貴族少女或青年。
可是沈淩覺得與其由勃朗寧夫人做主,還不如自己在這些門當戶對的人家裡選一個相對合自己心意的青年,這樣婚後的生活起碼會幸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