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口氣，輕抿一口杯中茶。
沒想到張善義竟然繼續追問：
“僧高道高？”
我瞪了張善義一眼，心這傢伙哪根筋搭錯了，怎麼誠心來找茬，這老方丈一大把年紀，還稱呼張善義為張真人，已經盡了禮數，可他怎麼還蹬鼻子上臉了？
方丈卻仍一臉平靜：
“直心是道，無有高低。”
我以為這下他總該無話了，沒想到張善義又問：
“道家依一生二，二生四，四生無窮為法理；依人法地，地法，法道，道法自然，達人合一為證悟；不知佛家依何為法理？又依何為證悟？”
我放下茶杯，已經實在聽不下去了。
方丈回答：
“佛教依自然又空自然，依因緣又空因緣為法理。見世間空、苦、無常，知諸法無我，覺不生不滅為證悟。”
我已經對這些雲山霧罩的東西極其厭惡了，又一直按捺著煙癮，此刻簡直如芒在背，恨恨盯著張善義，馬上就要發作。
張善義竟然看都不看我，自顧自地追問：
“大師，既然佛教這麼高深，世人卻執迷不悟，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那些迷茫的世人清醒呢？”
如果之前的對話可以當做是學術切磋，但這句話已經明顯帶了濃重的火藥味。
我本以為方丈會委婉回答，卻沒想到這次方丈大師竟然也不打官腔，語出驚人：
“都看得明白，都活的不明白，眾生如此，你我皆是。”
張善義面對方丈的駁斥，竟然撫掌大笑：
“哈哈，大師果然通元識微，貧道佩服，不過，貧道在龍虎山之時，山上香火旺盛，訪客甚多，為何這殘陽寺相比而言，有些安靜啊。”
此話一出，張善義已經近乎無理取鬧了，沒想到方丈仍面不改色，彬彬有禮地：
“寺本安靜，怡心陶情。怎奈林雀，喳喳而鳴。”
話音未落，張善義立刻滿臉羞紅，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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