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黑頭發,還飄嗎?”
“第一次是辮子,第二次是飄的啊。”德王責怪地看著大侄子,“你怎麼連我說的話都聽不明白了?”
燕帝苦笑,他可能比他小王叔更需要把他父皇給從地底下叫起來。
“那是說,不是那家的?”
“是那家的啊。”德王火了,拍著桌子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跟你說啊?我一趕回來就想著跟你說這事,你就是這樣聽的?”
燕帝不想跟他計較,朝楊標招手,“楊公公。”
楊標木著臉上前,“啟稟聖上,之前小王爺離宮,去了那鳴鼎書院越家之子越連處,隨此子去了他同窗家中做客喝酒,這家人招呼周到,小王爺心道要為這家人說兩句好話,此後,他碰上這家的女兒,此女當天紮了兩條小辮子,遂小王爺稱呼她為小辮子,三天後,王爺去軍屯鎮之前又去見了她一面,此女頭發是飄的,故而第二次是飄,小王爺說的是也不是,意思是他的好話是為了感謝人家主人請他吃酒才說的,不是為了此女,他公私分明,還請聖上明鑒。”
“就是這個意思,楊標說得好!”小德王重重一頷首。
“你吃了人家的酒,就替人家說好話,這也叫公私分明?”燕帝板臉看著他。
“吃人嘴短嘛。”小德王見他口氣不好,他口氣也不好了,他怪罪地看著燕帝:“我才回來你就又擺臉子給我看,我要娶王妃你也不給我出主意,也不說替我去跟人家家裡提親,你就是這樣對你的長輩的?”
燕帝頭疼,揉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提眼看著小王叔道:“這朕都不知道他們家是怎麼個人家,你總得讓朕心裡有個底罷?”
“那是。”德王看他臉色不好,想了想道:“算了,你先別忙這事,把你自己的事忙完再說,我去跟小辮子解釋一下,就說你忙,等你忙完了就替我去她家裡提親,你的事要緊,我就先不煩你了。”
燕帝更是苦笑不已,這小王叔!
“好了,喝酒。”小德王提杯就要喝酒,打算把這事先揭過去,讓侄子先忙完再說,不過等杯子一碰嘴,他就想起他之前喝醉了幹的事,便苦著臉放下杯子,跟大侄子訴起了苦來:“唉,先不說提親這事了,小辮子怕是對我有成見呢,我頭一次見她就喝醉了酒做了糊塗事……”
正提杯喝酒的燕帝一口氣把酒噴出來,對著楊標就吼:“他又幹什麼混帳事了?”
楊標站在跟前還沒退,燕帝龍顏大怒,他只得受著,抱著拂塵彎著腰木著白臉道:“也不是什麼混帳事,就是撒尿的時候沒奴婢近身侍候,不知道系褲腰帶,被人瞧光了。”
燕帝聞言閉眼,撫額喊先帝:“父皇啊……”
父皇啊,這小王叔我帶不住了。
末了,小德王還是高高興興地離宮回了王府,大侄子已跟他說過,等他忙完朝廷手頭的事,等侄媳婦身體一好點,就會好好替他盤算這事。
德王有這話就行了,他皇兄走前就吩咐過他大侄子,讓他大侄子替他選妃的時候好好過過眼。德王雖然覺得娶王妃他自己一個人就行,但怎麼說大侄子也是受皇兄臨終囑咐過,不讓大侄子出這個頭也太不給大侄子面子了,再說,他皇兄的意思他也不想忤逆,大侄子替他提親,就當是皇兄為他提親主持大局一樣,這事理應如此。
回了王府,夜間淋浴時,從來不在意頭發是怎麼洗的德王這次不再只顧著玩水了,而是叫楊標把他的頭發多搓兩遍,他跟楊標道:“要搓得跟小辮子一樣的香香的,亮亮的。”
香香的,亮亮的?那是什麼頭發?那叫頭發嗎?
好在楊標是德王打小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侍候他的,很聽得懂他家小王爺的意思,他家小王爺的意思是人家的頭發漂亮得在發光,散發著香氣,反正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楊標順著他,“那奴婢多給您洗兩遍?”
“使得,”德王高興起來了,手打著大池子中的水,跟楊標笑著道:“我頭發也香香的,明日就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