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戎跟賀程程一樣,同樣是上鋪,攥著拳頭往床上一砸,把下面抓緊時間上網沖浪的朱天龍嚇得蹦了起來。
朱天龍往上面踹一腳,罵道:“關戎,你他媽有病啊,人嚇人嚇死人好不好?”
關戎抓過枕頭邊的水壺就扔下去,說:“你那雲南白藥什麼時候買的,過期一年了,你他媽什麼時候才能靠點譜?”
朱天龍挺委屈,嘀咕著:“我怎麼知道啊,平時又不常用。”
關戎半個身子掛在床鋪外,說:“滾你丫的,你小子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以後別指望我再信你了。”
朱天龍哼唧聲:“隨便用用唄,又死不了人,別因為這個離間了咱們的戰友情。”
又納悶:“我說你平時不是挺能扛嗎,肩膀上削掉塊皮都不帶皺眉,今天怎麼娘炮逼逼的問老子要雲南白藥了?”
關戎一聲嗤,躺回到自己床上:“你不配知道。”
朱天龍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爬起來,踩著床板趴到他床邊上,擠眉弄眼道:“是不是看上什麼妹子了?”
關戎睨了他一眼:“有病,這兒能有什麼妹子?”
宿舍其他人替關戎幫腔,說:“就是啊,一工科院校,10:1的男女比,就是有妹子,站出來也是滿身的機油味,我都鬱悶了。”
“學校裡,學校裡一幫大老爺們,好不容易出來了,還是一幫大老爺們。人混到這份上也是夠夠的,早知道就不出這趟差了。”
“得了吧,你們帶的還算是有萬綠從中一點紅的,我那兩個是和尚班,妹子是什麼,不僅我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
“都差不多,有也等於沒有,還嬌滴滴的,說話重點就掉眼淚。不過關隊手裡有一個還不錯,妹子長得挺小挺萌的,被罵了還不回嘴。”
這話一出,滿宿舍的“誰啊誰啊”。
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樣,沒事的時候就愛聊聊女孩。關戎他們雖然是軍校生,未來衛國戍邊的軍官,比同齡的男孩們更加成熟穩健,但本質上還是一幫年輕血性的青年。
他們也有七情六慾,有依戀的家人,心愛的姑娘。只是特殊的使命教會他們壓抑和隱藏情感,每天高強度的訓練下來,只有熄燈前的這幾分鐘可以暢談心事。
所以這時候的他們沒有矯情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朱天龍這時候道:“是不是那個面板特白,戴眼鏡的,臉頰上還有點小雀斑。我也看見了,真挺不錯的。”
“對對對,就那個,早上我去帶隊的時候,正好聽見關隊訓她。關隊那叫一個兇啊,我小心髒都在顫了,那姑娘居然能撐住不掉眼淚,還聲音嗲嗲地跟他道歉。”
“臥槽,有點可愛。”
“她同學好像叫她程程。”
“名字都這麼好聽。”
諸如這樣的臥談,平日裡的關戎是不大在意的,可今天聽在耳裡,不知道怎麼就是這麼刺耳。狗日的朱天龍還連人雀斑都看見了,他到底盯著賀程程看了多久啊?
關戎忽然又坐起來,捶了下床板,說:“你們有完沒完,這一天下來還不累,非要等熄燈哨響了才肯乖乖閉嘴是吧?”
大家夥靜了一秒,贊嘆:“關隊今晚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