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匆匆趕回吊腳樓,本來是想問一問小哥的傷情,只是等她跑到的時候,大堂裡已經尋不見小哥的身影……
想必他半點都沒有停留,徑自回了房……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她會不會因此擔心……
她頹然塌下雙肩,心頭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
“你拿的什麼?”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起,雲彩一震,連忙收拾好情緒,抬起臉來,卻看到眼前出現的是那位看起來不太好相與的寧小姐。
她微微一滯,下意識抓緊手上的藥包,還沒開口,就見阿寧盯著她的眼睛,神情若有所思,語氣卻十分篤定,開門見山說道:“我剛剛碰到小哥了,他受傷了,這藥是給他的吧。”
雲彩一愣,順著她的話就點了點頭,“是……”
阿寧毫不停頓,繼續追問:“這藥是現在就要煎給他喝的?”
雖然心底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雲彩到底沒有隱瞞,“對的,我阿爸讓我盡快煮了給他喝。”
說完這一句,她止了口,雙眼看向阿寧,本以為她還會再說些什麼,沒想到阿寧只是若有似無地“哦”了一聲,“那你趕快煎吧,別耽擱了。”
說完便不再看她,徑自轉身上了樓。
雲彩只覺得這場對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結束得更是毫無頭緒,讓她一時摸不著頭腦。不過此時也來不及細想,提著藥包就進了廚房。
……
在大山裡生活的人這一輩子多多少少難免會有些磕傷碰傷,雲彩對煎藥這事毫不陌生,很麻利地就泡好了藥,又起了爐子,用武火將藥煮得沸騰之後又改成慢火,再熬上個二三十分鐘即可。
寨子裡缺少娛樂設施,她平日裡一向作息規律,昨兒個熬了一晚上,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只是之前心中一直記掛著阿爸他們的情況才強打精神,現在知道阿爸他們已經平安回來了,那根緊繃的弦就一下子鬆了下來,睏意也就湧了上來。
坐在爐子邊上時只覺得上下眼皮不斷打架,倦意一波一波地席捲著她,沒一會兒她就支援不住繳械投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之間有人推了推她的肩,“醒醒,快醒醒。”
雲彩本來也只是小憩,被這麼一推,稍稍清醒了一點,只是神智還沒恢複過來,四肢依舊不能動彈。
那人頓了頓,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你的藥快燒幹了。”
這一下如晴天霹靂,頃刻間就將她炸醒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幾乎是立即從矮凳上彈了起來,速度太快,身體沒站穩,止不住晃了兩晃,嘴上還喃喃唸叨著:“藥!藥呢!”
身後的人扶了她一把,拉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藥在爐子上呢。”
雲彩定睛一看,果然如此,藥鍋被煮得久了,整個房間裡都是煙霧繚繞,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她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拿藥鍋,剛碰到就被燙的驚叫一聲縮回了手。身後那人適時拿了一塊抹布遞給她,她連忙接過,蓋在鍋柄上將藥鍋拿了起來放在一邊的灶臺上,掀開鍋蓋仔細觀察了一下,燒得是有些幹了,但好在並沒有燒焦,這才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她後知後覺想起幫了她一忙的那個人,回頭一看,卻見那位寧小姐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她。
雲彩十分意外,此時腦子還有些懵,竟脫口而出:“寧小姐,怎麼是您?您怎麼過來了?”
阿寧笑意微斂,面上依舊不著痕跡,“我躺得久了,有些餓了,就來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點到即止,沒有贅言,雲彩卻很快把一切關節給記了起來……是了,她和阿姐滿腦子都記掛著阿爸進山的事情,哪裡有什麼心思做早飯……自己沒吃倒也算了,卻將客人這一份也給一併忘記了。
這算是怠慢了客人了!
她很是不安,瞅了一眼天色,還早得很,也就七點左右模樣,現在做早飯應該還來得及,抹了一把臉,她十分歉意地說道:“寧小姐,對不起。早飯的事情我給忘記了,您再等一等可以嗎?我現在立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