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的家就安在西湖不遠處,風景很不錯。曲徑通幽處,一路上除了三三兩兩幾個遊人,就全是雅緻的花草樹木。等吳邪把婠婠帶回家,婠婠已經趴在他的背上熟睡過去了。若說一開始看到婠婠這種聲息全無的狀態他還會被嚇到,如今卻是習慣了。他把婠婠帶回三樓臥室,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替她脫了鞋子和外套。
少女一身紅裙鋪散開來,妍麗的顏色給她過於白皙的面容添了兩分生氣。她乖乖地平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闔著,襯得卷翹的長睫愈發濃密。雪白的臉微微側向一邊,柔順如綢緞一般的長發披散下來,落在雪白的枕頭上,漂亮精緻的模樣,一如初見。
吳邪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她露在裙擺外的兩條纖細長腿上,腳腕上的鈴鐺分外顯眼。他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她安靜的睡顏,才起身離開,輕輕地帶上了門。
客房就在主臥旁邊,平常也沒人過來住,已經很久沒打掃了。不過吳邪實在累到不行,也不在意這些問題,把窗戶開啟通了風,脫了衣服往床上一撲,連輾轉都不需要,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得有一輩子那麼長。外面的天色還很亮,他是被鳥鳴聲給吵醒的,越是環境好的地方,這種鳥啼蟲鳴聲就越多,實在是擾民得很。他醒過來的時候腦子空空,一時還有點懵,好像被挖掉了一塊記憶似的。他躺在床上好一會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從西沙回來了!還帶回了婠婠……對了,婠婠!
吳邪跑到主臥,在房門前停下腳步,輕輕開啟門,床上空空如也,婠婠並不在。
怎麼回事?!
她去了哪裡?
她能去哪裡!
吳邪心裡一陣慌亂,一層樓一層樓地搜尋起婠婠的蹤跡,然而直到一樓,他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行蹤。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啟手機看了一下,才發現現在是下午三點半,日期卻在不知不覺中翻了一頁,回杭州已經是昨天的事情了,也就是說,他竟然不知不覺睡了一整天。婠婠會不會中途醒來,沒有看見他,所以獨自出去尋找他了呢?可是她初來乍到,怎麼會認得路!
連忙跑到玄關,來不及換上鞋便開門出去。他家門口就是綠化帶,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公園,穿過公園就是白堤,臨著西湖。這一路上樹木鬱郁蔥蔥,平常就綠意森森的,許多附近的老人都喜歡在裡面乘涼散步。吳邪邊跑邊喊婠婠的名字,直到到了公園裡面也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倒是給他碰著了一個人,是住在附近的一個老大爺,姓王,原來是大學裡的教授,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退休之後就一個人獨居在這附近養老,他家原本有一兒一女,不過兒女都在國外定居,並不常回來,他老伴又去得早,他一個人閑著無聊就經常在這公園裡找一群志同道合的老夥伴下棋。
他們住得近,時常見面,見得多了,也就算是認識了。他攔住吳邪,有點驚訝,“小吳啊,你這段時間都去哪裡了?我可好長一段日子沒見過你了。”
吳邪心裡牽掛著婠婠,實在沒心思在這裡寒暄,王大爺自然看清了他臉上的急色,問道:“我聽你在那裡叫喊著什麼婠婠,你是不是在找人?我剛從外頭回來,你要找什麼人說給我聽聽,興許我還碰見過。”
吳邪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連忙將婠婠的穿著打扮外貌描述了一遍。
王大爺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巧了,你說的這人我還真見過。”
吳邪心中一喜,連忙追問:“在哪裡見過?”
“就在白堤那塊,那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裙子,長得又標緻,可顯眼了。我見到的時候啊,她正坐在那裡看風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