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徵幽的荒誕夢境之術之下,無數水墨畫從玄青毫上湧出,每一個湧上來的兵俑剛要斬落手中的屠刀,就被水墨的力量推動變化了方位,自己人砍向自己人,由於棋盤方位的頻頻互換,整個局勢變得傾向於詩人一邊,兵俑由於彼此無規律的移動,變得混亂起來,出現幾個兵俑爭著佔領一個方格的跡象,它們因此落地不穩,變成了搖擺不定的不倒翁。
徵幽知道荒誕夢境之術能夠充當這些兵俑移動的潤滑劑,也就是說它們的命運已經被自己手中的力量左右了,要對付這些無堅不摧的傢伙,確實智取才是上上策。自己在施展法術的同時,順著水墨法力在這些兵俑所在的方格之間週轉,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可是,天庭戰牢的兵俑畢竟不是俗物,在意識到有股力量在破壞它們的和諧運動後,幾枚兵俑已經開始停止運動,慢慢地,越來越多的兵俑開始停止在原先的方格上,不管先前是想佔領別處的方位,還是被推搡地暈頭轉向,此刻都不約而同地停留在原地,保持著原先即將運動前的身體朝向。
如果它們都停止運轉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成功逃脫了?
棋盤周圍的麒麟並沒有擠進這混亂的場面當中,而更像是伺機而動,隨著徵幽在棋盤中的脫身,麒麟開始咆哮,在黑暗的地牢內颳起一陣不友好的氣流。
原先通往這裡的地道入口被石門封住,所以要想逃離地牢,只有往棋盤方向走!
徵幽望向棋盤盡頭無邊無際的黑暗,心想自己剛剛碰到的兵俑不過是冰山一角,前方還有無數阻礙在等待著自己,而後方,是一頭頭如狼似虎的麒麟獸!儘管是魂魄,可是看上去確實能夠咬人,如果大意自己的魂魄隨時都有可能被這些傢伙吞噬!
我,可不能困在這種地方啊!我可是——玄璃星!!!
徵幽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脫身,這個時候忽然背部一股透心涼,一道藍光在他的背部和胸口閃爍!
一股浩蕩的氣息從詩人胸口湧起,周圍的視野變成了一片水墨風景畫,一道藍光在這幅畫中一掃而過,一條藍色墨龍典雅地匯聚在詩人面前。
“本座燭龍五子玄璃,父神生於洪荒之際,抗混沌於危難之間,本座受父神所託,創五色物質之藝術,傳授後人荒誕夢境之術,日後本座與汝對抗魔界,共赴水火!”玄璃發出珠玉般的清澈之聲,詩人一時之間震驚不已。
“先祖,請受徒孫一拜!”徵幽還未行禮,眼前的水墨風景就已消失,此時他額間的黑色圓圈被青光染色。
“金鯉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詩人凌空虛踏,乘著浩蕩的氣息飛到半空,雙臂敞開,只覺胸中滾滾風雲,其力量之強,達到了不外放出去就無法消耗的地步!
盤踞於地面四處的麒麟望著空中的詩人,一齊向前飛到半空!
“來!”詩人袍袖一舞,一條發光的青龍自袖中飛落,將撲到空中的幾隻麒麟化為震盪的氣息。其餘麒麟見此情形,卻已經收不住腳步,被席捲而來的光龍撕咬著,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原先熄滅的神獸石雕再次燃起了火種,地牢內燈火通明。徵幽雙臂平推,遠處的兵俑受到這股浩蕩之氣,紛紛往後傾斜,差點兒就要離開地面,詩人凌空虛點,踩著這些兵俑的頭部,來到了牢獄盡頭。
眼前是一道石門,被向上的臺階連線,玄璃消失在空中,回到了徵幽體內。徵幽上前觸控石門旁的機關,石門向上隨之開啟,裡面還是一片黑暗。
可是,當徵幽入內之時,整座房間打起了亮光。房間盡頭,一臺巨大的人形機器端坐在破舊的王座上,在燈火照耀下,詩人可以看到機器是玄鐵之軀,頭顱低垂,四肢捲曲,而且軀體上雕刻著袍袖樣貌的花紋。
“可惜大哥已經走了,要不然讓他知道我來到這裡他一定大吃一驚。”詩人朝著機器緩緩走去,“這人形機器貌似是仿造一個人修建的機關重物,單獨佔領一個房間很有可能是地位遠比那些兵俑重要,飛騎已經也來過這裡。”
人形機器的頭上戴著王冠,閃爍著碧綠的燈火,將他的身體照亮;王座之上,插著一柄巨大的劍。
“這究竟是紀念誰呢?天庭有哪個人能夠單獨建造一座人形機關,會不會是曾經困在這裡的囚犯,死了充當紀念,或者是和外面的兵俑一樣,是等待著那個人的迴歸,然後將魂魄塞入其中?”
徵幽邊想邊走,當距離機器不到十步的時候,端坐在王座上的那個巨大身影消失不見,竟然直接閃到了詩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