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孤零零掛在濃稠漆黑的天幕上,寒風呼嘯,來者默默無語地注視著年代久遠古代遺蹟。
微弱的魔法燈光渲染出大片大片的迷離幻影,惡魔城的守衛石像,彷彿一隻只張牙舞爪的怪獸,悄悄地盤踞在牆壁裡、石縫中,只等著行人透過,便立即復活,撲上去將人吞個一乾二淨!
一個穿著黑色的禮服和兜帽披風的瘦小身影,走到了一面石牆邊的大門前。
摘下兜帽,露出看似稚嫩的外表年齡和身材。還有張俊美年輕人的臉孔。
四周的黑暗中有很多雙眼睛在一閃一閃地盯著這個古怪的小男孩。
怪小孩對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看過去,那些閃閃的眼睛就像被吹滅的蠟燭一樣消失。
注意服裝褶皺,繫緊領帶,整理儀容。雖然他平常在鍊金術師實驗室忙著,不過在面對現在可能心情不悅的那位大人,可不能有任何一點邋遢之處。
大門看上去又舊又重,連十來個壯漢用力也不一定輕鬆推開。來者應該推不了那麼重的門吧。
但怪小孩只是揮了揮手,大門就自動開啟。吹出來的空氣便像沸騰一樣,讓人心中湧現恐怖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回來了,應該是心理作用吧。他中間也有回來過幾次,算起來頂多只離開了幾周左右。即使如此,仍然覺得很久了。
門後是像是哥特式的大教堂,一扇扇彩色玻璃窗,窗裡透出來的月光,讓玻璃上的色彩看起來像在緩慢流動一樣。
“眾人皆在愚昧舞動的夜幕之下,未曾察覺悲劇僅是敘事詩的序章。
凡塵皆此棋盤一卒,野心陳鋪未來宏圖。對凡人來說,死就是結束。但是如果有人博聞多識,應該知道死是能抗拒的!
如今,通往真正王座的階梯之上毫無障礙。
恭喜您了,主上。”
隨著唸叨,前方金碧輝煌,由巴洛克洛可可風格的繁重華麗的雕刻,圍繞的一處血紅色的水池中,如同沐浴完畢般,一個人影從血紅的澡水中直起身子。
血紅的水從潔白的面板上滑落,絕美畫風如帶人領略黑暗時代的奢華瑰麗。表面上是個金髪的溫厚青年,但他卻是在與光明教庭他們敵對的組織黑教庭中,擁有“主上”“那一位”等尊稱的首領。
“你真是的,米埃爾。又開始了,年輕人高傲倒沒什麼,說話時常喜歡引用古典的文學氣息。作為「新教庭」中僅次於吾的第二號人物,多少實在一點吧?不用客氣。
說起來,你只會讚美,卻沒有懺悔嗎?就因為你沒修好吾的身體,才會在中途就撐不住了。”
黑教庭之主地手搭在血紅的華麗浴池邊上,表情儘可能放鬆。腦袋後面散發猶如教會的聖人像光環相擬,但又完全不同的黑色光芒光環。
祂想起以前的幾個朋友──像是初代光明教庭的建立者,自己在各方面從沒贏過他。但為了打倒他,自己思考過各種戰術與武裝,現在都成了令人懷念的回憶。
黑教庭之主對怪小孩笑笑,米埃爾也對祂笑了。
“實在非常抱歉。下次會修復出更好的軀體的。”怪小孩優雅的鞠躬。略微皺起眉頭。
“本以為很簡單就能完事的,結果臉丟大了。”黑教庭之主的心情急速下降,但不會表現在臉上。
“說什麼按計劃來,顯示足以令帝國屈服強大的力量,先不說獸王本來就無意與外國結盟,這個戰鬥民族再怎麼樣也無法擊垮他的心靈吧。真是浪費時間。”
“不過也沒關係。不管教庭是否有意毀滅獸人帝國,反正現在誰也阻止不了人族與獸族戰爭爆發了。”黑教庭之主聳聳肩。
“您原本預定等獸人帝國毀滅,才讓獸人帝國成為屬國嗎?”米埃爾靜靜站在背後。
“吾本來是如此計劃的。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啊。誰叫你招募的四個傢伙這麼沒用,居然要吾輩親自出手。”雖然感覺有點不甘心,不過祂覺得自己和那個白虎獸人,雙方並不是在比什麼。對祂來說,棋局的佈局要更長遠。
從血紅池水中出來,血滴從潔白的面板滑落,這身軀如同從母胎中新生的嬰兒般。披上浴袍,甩了甩頭髮,赤腳走到一副西洋棋的黑白相間方格棋盤前。
“舞臺上的雙方戰力層面沒有問題,只是其他方面就讓人有點擔心了。雖然這次吾還有了點意外收穫,但不可控的因素總是讓人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