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對將來的事情很清楚,故而這榮妃,她從來不曾懷疑過,因蕭耀這種性子,假使榮妃有一絲異心,他都不會願意共處。
“我覺得這是誣陷。”她看向蕭耀,“榮妃才生下五弟,還在坐月子呢,哪裡有精力去謀劃這件事情?”
“假使她一早就已經開始,那並不需要費力。”只用吩咐下就行。
姜琬一愣:“表哥,你該不會也以為是榮妃罷?”
蕭耀沉默。
如果是,那這個人當真是可怕了,能把兒子教得如此單純赤誠,騙過他,騙過父皇,他搖搖頭:“我也不信,但那宮人把她交代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落網,又不能自絕,便得說出來龍去脈,倘若圓不了,那還得受苦。”只怕要受那刮肉之刑,誰又受得了,她若不想供出主謀,就一定得找個合適的替死鬼。
榮妃身上必定有什麼地方符合。
姜琬想得會兒,突然問:“你剛才不是說發現一件事情嗎?什麼事?”
“禁軍的事,”他的面色一下變得十分凝重,“那宮人被抓時,曾有人想暗中殺死她,被仲生發現,將他打傷,一直追到重華亭那裡,結果竟然有人接應,被他逃走……我懷疑宮裡已經潛藏了一批勢力。”
“可禁軍不是賈道坤統領的嗎?”
“賈道坤是父皇的人,一直忠心耿耿,不會是他,但宮裡幾百禁軍,難說都效忠於一個人,他應該也是被蒙在鼓裡。”
姜琬聽得頭疼,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原來以為能一舉擒獲那主謀,結果好像牽扯了更多的事情出來。
見她犯愁,蕭耀過去按住她肩膀:“你別多想了,不管榮妃有沒有被誣陷,我相信下藥的主謀肯定逃不了,這簍子已經被捅破,要填補可不容易。你在這裡歇息下,我去趟文德殿。”
姜琬忙站起來:“不行,我也要去,指不定能幫上忙呢,我們在輦車上再想想辦法。”
兩人往外走去。
此時文德殿裡,亂成一團。
皇後聽說是榮妃指使,對她恨之入骨,果然平日裡的溫婉都是裝的,實則滿肚子的壞水,做下這一樁樁惡事,她怒聲道:“也不知積點兒德,珣兒何辜,剛剛才滿月,她又對陳姑娘下手,皇上,您一定要嚴懲啊!她這是欺君之罪,大不敬!按理,該處斬!”
“不,母妃是冤枉的,父皇,她絕不會害陳姑娘!”蕭泰得知訊息,匆匆趕來,跪在地上懇求蕭廷秀,“這宮人肯定是受人指使陷害母妃,母妃是什麼樣的人,父皇您難道不清楚嗎?她跟陳姑娘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她跟二哥也無仇怨!”
“有沒有仇怨,得問她自己,既然有人指證,就該押去天牢……”
“好了!”蕭廷秀一聲斷喝,咬牙間,頰邊青筋暴露,他也不信是榮妃所為,要說宮裡這些妃嬪,誰沒有一點小心思,唯獨榮妃是最平和的,蕭泰也像他母親,敦厚和善。
然而這宮人偏偏指證是榮妃。
蕭廷秀一時也分不清楚了,真正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父皇,依兒臣看,不如將榮妃與宮人一起帶上來,當堂對證。”蕭燁之前不發一言,比起皇後,他平靜得多了,“這樣更分明吧。”
此舉不錯。
蕭廷秀便命人去將兩人帶入文德殿。
榮妃幾乎與蕭耀,姜琬同時間進來,她跪在地上道:“皇上,妾身問心無愧。”
倒是那宮人被拷問的臉色蒼白,渾身浴血,一到文德殿就癱軟在了地上。
榮妃瞧見她,吃驚道:“芳杏……”
“好啊,你果然認識!”皇後趁機就道,“你不如就老實交代了罷,省得浪費皇上時間,為這件事情,皇上放下了多少朝務,就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