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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迦妮到蘇市第一醫院報到。
她以優異的高考成績入讀蘇醫大,現在又以優異的八年第一本博畢業,進醫院,開始規培。
規培忙,跟大學裡不一樣的忙。
大學時她自主自發地在轉,是自我成就的忙,規培時幾乎都是被動地在忙碌,身心疲憊的忙。
零零碎碎的事不斷,上洗手間都掐著點。
遲域給她發訊息,她在查房。
遲域給她發視訊通話,她手術跟臺。
遲域盯著她的排班表,特意抽出時間來想過二人世界,她突然被調成了夜班。
好不容易蘇迦妮上完24小時的班,迎來所謂的大休,遲域心疼得要死,摁住眼皮打架還想爬起來整理科研資料的她,摟著她逼著她多休息幾個小時,一點折騰她的心思都不敢有。
這一天。
遲域連續26個小時見不到蘇迦妮的面,也聯絡不上她。
他來到醫院,又想著女朋友耳提面命過不讓他到醫院裡找她,於是聽話的他開啟後臺,強行接通了自己打給蘇迦妮的電話。
中年男子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遠遠的。
能聽出來像是在給誰訓話。
“又想請假?不想再加班?加班怎麼了?你現在是規培生,加班是鍛鍊你,是給你的福氣!”
“你要明白,現在對你來說,沒什麼比規培更重要,這關係到你以後能不能做一個合格的醫生!你有什麼理由請假?你怕累想請假,她也怕累想請假,誰來上這個班?”
“你要擺正自己還是規培生的身份,多給自己上強度。現在不上強度訓練,以後怎麼當醫生?你以為的這些累,都是醫生的日常。值班24小時就喊累了?那是你沒試過值完夜班準備下班,遇到突發情況,又連軸上了幾臺手術的。這就叫做敬業,知道嗎?!沒有這點奉獻精神,當什麼醫生?”
“醫生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你個規培生也該這樣!!你堅持不下來,你就被淘汰。”
“還不服氣?規培證不想要了是吧?”
“還哭?委屈你了?覺得委屈受不住你現在就退培。”
“不敢?那你給我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看到你在網上喊苦喊累,抹黑我和醫院,我跟你說,規培證你就別想要了!!”
越說威脅的語氣越重。
柔弱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地傳出。
遲域聽得出來,不是蘇迦妮。
過了一會兒。
中年男人離開。
那抽泣聲勉勉強強算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