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菁卻不願意就這麼過去,斂眉垂目神情孤寂,輕聲問:“那韓柔妹妹可好?”
裴文茵就知道這事肯定是柳菁的心結,這也正常,擱誰誰能不在意?自己幫助的人,放在身邊當個小姐們的女人突然就成了自己丈夫的小妾。
她拉住柳菁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她不在宮裡了,我將她帶了出來,現在她在金陵生活。”
柳菁無奈的搖頭笑了起來:“沒想到,她竟也不是顥哥哥真正的心頭愛,”說著抬起頭目光灼灼的望著裴文茵,“難不成顥哥哥真正的心頭愛是姐姐?”
“他有什麼心頭愛,他最愛的是他自己。”
柳菁的目光直直望著裴文茵,卻彷彿透過她望向了遙遠的過去:“姐姐說得對,他從來都沒有心。”
那是裴文茵最後一次見柳菁,多年後回憶起來都只記得她站在門口遠遠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安安靜靜溫溫柔柔,似是歷經了世事滄桑卻依然痴心不改,執著的只愛著那個人。
裴文茵總覺得,柳菁真是不幸,她心裡真正愛的人,怕是隻有那兒時帶著她一起玩角球帶著她吃糖堆的顥哥哥了,可她的顥哥哥不是個痴心人,不能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將她的心扔在地上翻來覆去的踩。
情深之人最是可憐,一旦痴心錯付,便是一輩子的痛苦,便如柳菁這般,離開了姬顥這麼幾十年,身邊有英俊體貼的男人疼寵,她生活的幸福快了嗎?那自然是快樂的。可這快樂中總是帶著遺憾,讓她過了幾十年卻依然忘不了曾經的情傷,實在是可憐之人。
裴文茵不禁想起了幾萬年前的事情,她是個幸運之人,她也是滿腔心意的愛上了一個人,幸而這個人也是個痴心之人,幸而這人也愛她。
萬年前,裴文茵還是塗山文茵之時,與燭陰一起度過了漫長的歲月,若是說每日都做了什麼,瑣碎之事太多自然是不能事事都牢記的,可每每回憶起來,總是會憶起當時的甜蜜心情。
回到了家裡,白澤正在泡茶,見裴文茵回來了就順手遞給了她一杯。
裴文茵結果茶水也不顧是否滾燙,直接一口牛飲下去了,白澤無奈道:“再好的茶給你都是糟踐。”
裴文茵吸了兩口氣將嘴裡滾燙的感覺壓下,瞟了白澤一眼又將他手中的茶盞奪過來,放在鼻尖下細細聞茶香,問他:“燭陰可是睡著了?”
白澤點了點頭,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剛睡下。”
燭陰近些時日愈發嗜睡,現在還是青天白日的,他就已經睡了,待會吃個晚飯估計又要去睡了。
白澤欲言又止的看著裴文茵,半晌也沒說出別的。
裴文茵卻知道,白澤是要提醒他,燭陰這身體可能是又不行了,想來他的日子不會太長了。失去的神識碎片可能只是一小塊,可對於燭陰來說影響確實巨大的,就好像一個大腦有一部分壞掉了,這大腦還能用,卻會在方方面面影響這個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