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茵自知理虧,蹲下身將頭放在韓柔腿上,柔聲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韓柔卻依然氣悶,扭開臉不看她,卻也沒將她推開。
裴文茵一看有戲,想了個歪招兒,她猛地站起身就開始解腰帶,一件一件的褪下自己的衣衫。
韓柔被她的舉動鎮住了,連哭都忘了,只是哽咽依然沒法止住,待到裴文茵脫得就剩肚兜之時,韓柔總算是反應了過來,拉住她的手急急道:“你這是作甚?”
裴文茵痞氣的挑起眉毛:“我要對你行不軌之事呀。”
韓柔譏諷開口:“你可真是厲害,就不知你能不能做到了。”
“我怎的就不能?古來就有磨鏡之好,不如今日我們就試一試,也不枉來著人間一遭,如何?”
韓柔嫌棄的撇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道:“那我可不願意,老孃討厭你討厭的緊呢。”
裴文茵無奈的笑了笑,溫聲道:“阿柔,我沒事,你看看,我身上上上下下,沒有一處疤痕,我不僅活著,還活的好好的,你可放心了?”
韓柔的眼淚又掉下來了:“總如此,說來就來說走便走,我一個人在這深宮裡無依無靠的,全靠自己撐住,我這等年歲了也沒個子嗣傍身,全靠姬顥那老畜生顧念著昔日情分,不讓我這皇貴妃做的太難看罷了。”
裴文茵知道韓柔這是放心她了,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她早就知道韓柔在宮裡定然是難的,卻沒聽她抱怨過一句,想必也是這些年實在忍不住了吧。
韓柔嗚嚥著繼續抱怨:“這宮裡沒一個好人,什麼宮女太監,個個都是拜高踩低的東西,那些爭風吃醋的女人也是整日裡閑的沒事,就喜歡四處生事,我一個皇貴妃再體面,在宮裡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阿茵你知道嗎,我死了兩個孩子,都是被那群女人弄死的。”
說到這裡,韓柔似是再也說不下去,捂住臉哭的傷心欲絕。
裴文茵心疼極了,抱緊了韓柔,溫柔的一下下拍著她的後背。
等韓柔哭夠了,才抬起頭,眼中帶著恨意:“那幾個賤人被我弄死了,可我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裴文茵嘆息了一聲,愧疚於自己當年為何沒有將韓柔帶出宮,不然她也不至於要遭受這喪子之痛了,她憐惜的摸著韓柔的發頂:“阿柔,我帶你出宮,今晚就帶你出宮,如何?”
三日後,宮內貼出告示,昭告天下離母儀天下只差一步的柔皇貴妃病逝,皇帝甚為哀傷,命以皇後之禮下葬,舉國縞素。
裴文茵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了,韓柔丟了,姬顥都沒派人出宮尋找,且只過了三日就宣告她病逝了,這是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了。這三十多年的陪伴,也不知算什麼。
韓柔看懂了裴文茵的表情,卻不甚在意的開口:“我算什麼?當年皇後娘娘失蹤,他不是也沒怎麼尋找就宣告病逝了?他在乎誰?他只在乎他自己跟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