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麼盯著朕看?”沐銳寒睜開惺忪睡眼調侃道。
“沒有。”偷看別人被逮了正著,白雪面紅耳赤,繞是眼前的男子是她的良人,卻也不好意思。
“昨晚本有話同你說,但你卻睡著了。”沐銳寒笑了笑,眉眼彎彎如畫,彷彿冬日的陽光散落在心頭微暖。
“什麼事?”白雪一臉高興,她緊緊的拉著沐銳寒的手,雖然他們乃生死之交,又是高山流水的知音,從來沒有過分親密過,沐銳寒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
“今晚夜宴,朕想放在錦華宮,交給你來辦,現在宮中後位空懸,也就是你的等級最高了。”沐銳寒伸手胳膊攬著白雪的肩膀,笑著說道。
“皇上,臣妾害怕辦不好,有負皇上重託。”白雪誠惶誠恐的說道,她不過江湖中的女子,自然不懂這皇宮的規矩,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落人病詬。
“沒關系,總要走出這一步,再說也沒有多少人,去歲還有王妃,謝飄舞與柳兒,今年就剩你我顧落雪了,一切從簡,不過就是為了聚一下。”沐銳寒拍拍她的肩膀鼓勵道,這皇宮宛如一個巨大的牢籠,束縛了白雪的翅膀,這些他自然知曉,可這是皇宮,她必須學著長大,學會八面玲瓏。
“那臣妾試試。”白雪依舊有些猶豫,自從踏入四王府那一刻她已經沒有了自己,初見夏曲楊,她言談舉止得體,心中不免羨慕,而如今過了許久,那人再也不見了,可她依舊無法做自己。
“相信你自己,在宮中不必那麼拘謹,在我心裡你依舊是燕淩城裡陪我彈琴賦詩的女子,驚豔才絕,宛如九天鳳凰,莫要為了這金絲籠折了腰。”沐銳寒笑著安慰到。
“臣妾知曉,只是自卑。”白雪低下頭眉眼盡是哀傷:“皇上自從回府再次見到王妃,臣妾便自卑,江湖兒女自然與大家閨秀無可比擬,臣妾自愧不如。”
“你莫要同她比,你是白雪不是夏曲楊,不需要做作,自然隨性就好。”沐銳寒攬著她的肩膀低聲耳語。
“朕喜歡燕淩的白雪,宛如一個精靈,在山澗來回穿梭。”沐銳寒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光芒。
“臣妾明白。”白雪點點頭,心中卻是無比的苦澀,這哪能一樣,皇宮之中哪裡來的隨性,稍不注意便丟了性命。
“許久不曾聽你彈曲子,為朕撫一曲可好?”
“樂意之至。”白雪臉頰上露出愉悅的笑容,他們二人也算是知音,說到琴,白雪放鬆心情與沐銳寒侃侃而談。
只有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她的知己。
二人起床簡單的梳妝罷,白雪命宮人在院子裡架起一個小火爐,彈琴煮酒,好不快哉。
院子裡梅花朵朵,暗香浮動,令人心曠神怡。
沐銳寒順手摺梅,放在鼻尖嗅了嗅,微微一笑。
白雪纖手撫琴,琴音婉轉,再也不像以前那麼清澈瀟灑大氣,沐銳寒有些失望,這座牢籠終究毀了她自己。
而一旁的白雪卻不知沐銳寒的心思,他安靜的坐在一旁,有細雪落在肩頭,他輕輕的拂去。
放眼望去,四處白茫茫一片,雪地裡有宮人的腳印,此刻再也不是燕淩的山澗,他們相視一笑或奔跑或嬉笑。
曲罷,白雪停下來,凝視著沐銳寒。
“白雪是朕對不起你,這深深宮闈禁錮了你。”沐銳寒一臉歉意,白雪屬于山野的百合,而他硬生生的把她種在盆裡,久而久之她便沒有了自己。
“沐銳寒嫁給你我不後悔,哪怕你愛的只是夏曲楊。”白雪悽然一笑,竟然才這白梅還刺眼。
第二百八十酒章少小雖非投筆吏
“可朕後悔。”沐銳寒堅決的說道,想起往日種種,他當真害人不淺。
“皇上,你知道嗎?在燕淩第一次見到夏曲楊的那一刻,我就決定要嫁給你,哪怕只能為妾。”白雪眼神堅定,她低頭看著琴絃,聽著爐火的聲音,微微有些暖意。
有些話說出來就好,藏著掖著見不著光反而更壓抑。
“你不後悔就好。”沐銳寒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