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叫囂的狠,柳大人你說說他該當何罪?”慕容亦雲不怒反笑,他轉過頭仔細打量著柳如海問道。
“頂撞朝廷命官,杖責一百。”柳如海的聲音有些發抖,剛才的情景歷歷在目,慕容亦雲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那種渾天而成的震懾力讓他不寒而慄。
“大人不可,是您吩咐在下這麼做。”師爺倒也聰明,反咬柳如海一口。
“來人,將落霞縣縣令與師爺二人壓入大牢,等候審判。”慕容亦雲揚手,冰冷的聲音穿破淅瀝的秋雨,那般無情又決絕。
“是。”隨身而來計程車兵將柳如海與師爺二人帶走。
整個瀟湘館一片嘩然,她們驚恐的望著人群中錦衣華服的男子,他眉間清冷,手指緊緊的拽在一起,滿身戾氣。
“柳大人不知怎麼回事?竟然被抓走了。”紅衣女子略帶擔憂的說。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估計只有凝脂知道。”
“不知來著何人,不若避開。”
說罷姑娘們瞟了一眼慕容亦雲,紛紛散開。
走出瀟湘館,慕容亦雲心頭堵的慌,此刻他寒冷遍佈全身,他裹緊衣服,方才發現身上粘濕一片,自嘲一笑心想:怕是又發熱了。
隨行的小兵遞過一把傘,慕容亦雲擺擺手拒絕了,他又一個人孤獨的走進雨裡,寒氣襲來,他不禁縮了縮身子。
回到府衙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慕容亦雲微微嘆一口氣,心中憤懣,堂堂一知縣大人竟然是青樓常客,真是置萬民於何地?
李鈺銘早已尋了船隻,站在府衙之中等候多時,他見慕容亦雲走了進來,眉頭舒展開來。
“侯爺,船隻尋找妥當,接下來有何命令?”李鈺銘焦急的問道,他本是槲葉縣之人,後來隨母遷往餘陶,想著故鄉蒙難,他心中甚是焦急。
“李鈺銘你連夜啟程帶著二十艘小船沿江而下,前往槲葉縣,支援雲大人。”慕容亦雲清冷果敢的聲音響起,李鈺銘莫名的心安。
“是大人。”李鈺銘起身想慕容亦雲行禮,繼而消失在滿天煙雨裡。
“傳我命令,眾位將士兵分兩路,一路由宣浩然帶領圍堵堤壩,一路跟我疏散百姓,務必在洪水來臨之前不傷分毫。”慕容亦雲清冷的聲音在府衙回蕩,他負手而立指點江山,眼眸之中盡是霸氣。
“是。”士兵們齊聲應道,慌忙散開。
小兵們挨家挨戶敲門,有時迎面而來就是一通臭罵,他們幾乎心灰意冷。
慕容亦雲一腳踹開一家門怒生道:“想活命的趕緊離開。”
睡眼惺忪的男子聽到這一句話立馬清醒過來,他急忙喚起榻上的妻兒,胡亂穿好衣衫跟著慕容亦雲走了出去。
慕容亦雲將百姓集中在落霞上,這是一座甚是平緩的山坡,山上有一塊很大的平臺,幾乎可容納上千人。
辰時三刻,所有的百姓紛紛到達山頂安全地帶,慕容亦雲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捏捏眉心站在人群中,一陣涼風吹來,渾身瑟瑟發抖,這樣並不是長久之計,慕容亦雲心中犯愁。
秋雨淅瀝,秋風呼嘯,落葉紛紛,眾人靠攏在一起,有些人難免有怨言,圍在一起說三道四。
有人生起火烤野味,肉味散發的清香讓人嘴饞,可是畢竟食物有限,他們也只能瞧瞧暗自吞口水。
“大人,河堤已經加固,但是上游水勢洶洶。”宣浩然眼中一片焦急,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讓他們都上來在此等候。”慕容亦雲低下頭淺淺的說道,他神色凜然,風揚起衣袍飛揚,從身上涼到心裡。
宣浩然扭頭走下山,目送他的背影,慕容亦雲心頭湧起一陣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