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度？能把一個小孩教育成這麼嬌蠻無理，還在跟我講風度？沒揍他已經不錯了。”夏曲楊一手叉腰，眯著眼睛捂著半邊臉，又氣又恨又惱。
“你兇那麼小的孩子還有理？”沐銳寒反駁“下車，走回府。”
命令的語氣冰冷無情，曲楊的心沉到谷底。
“憑什麼？”夏曲楊冷冷的質問。
“憑你嚇壞本王的孩兒，憑你……”沐銳寒突然停下來，“不配做當家主母”幾個字幾乎脫口而出。
“憑我什麼？妄為人妻？呵呵呵……”沐銳寒這是我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夏曲楊笑的有些猙獰，臉上尚有血絲不斷地滲出來。
“下馬車。”沐銳寒冷冷的吐了三個字。
“停車。”夏曲楊喊了一聲，待馬車停下來，她挑開簾子毫無眷戀的離開。
馬車又開始前行，飛揚的塵土迷離了一抹倔強的背影，沐銳寒挑開簾子，街道上那一道淺黃的影子若隱若現。
放下簾子，不忍再看。
沐銳寒心中五味雜陳，他本意是不過是殺殺夏曲楊的銳氣，念兒終歸要她撫養，當家主母的擔子太過沉重，他只是怕她挑不起來而已。
多想調轉馬車，帶她回來，可心中一狠，終究還是扔在在路邊。
馬車疾馳，再次挑開簾子，人海裡早已覓不到她的蹤影。
“王爺到了。”馬車緩緩停下，車夫的聲音響起，沐銳寒方才回過神，眨眼間已經到府，可曲楊在哪兒，她可否認識回來的路。
紫嫣與書棋尚在後一輛馬車上，他們指定可以遇到曲楊，想到這兒，沐銳寒的心裡得到一絲安慰，他定了定神下了馬車，伸手從顧落雪的懷裡接過念兒。
三人走進府，婢女們一臉吃驚，這是誰？怎麼抱著一個孩子？王妃呢？一連串的問題冒出來。
“見過王爺。”聽到婢女行禮聲，沐銳寒黑著臉說道:“去將紫竹苑收拾一番，請顧姨娘和小少爺入住。”
“是。”婢女應道，即使心中多麼好奇，面上依舊一副平靜。
“書棋與紫嫣在後面，讓他們回來直接找我。王妃若是回來了，你們過來回話即可。”沐銳寒淡淡的吩咐道，轉過身把小孩子交給一個婢女。
“是王爺。”眾人應道分頭行動。
“顧姨娘這邊請。”小婢女微笑著說。
“不許叫我姨娘。”顧落雪聲音清冷如寒冬臘月的冰住，小婢女嚇的臉色蒼白，連忙唯唯諾諾的應道“是是是。”
一路上不敢高聲而語。
姨娘兩個字是顧落雪心中難言的痛，她不許別人踩著她的痛處，因此她不允許別人喊著兩個字。
王府裡熟悉的風景十年如一日，紫竹聲聲，海棠紛揚，散落了一地的花瓣，也曾是這樣的日子，她坐在王府的鞦韆架上搖晃，那時笑魘如花，應和著飛舞的花瓣，年少的心事窺探的一覽無餘，那是她們喚她:“四王妃”。如今不過五年的光載，府裡又迎來新人，而她不是王妃，只是一個姨娘罷了。
“顧王妃，顧姨娘。”這兩個稱呼是多麼的滑稽。顧落雪臉上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五年前任性合離便註定今日的結局，往日的山盟海誓也不過空口無憑，是她太過相信愛情。
“紫竹苑到了。”小婢女低聲提醒道。
“嗯，去收拾一番。”顧落雪抱著念兒在外面的石凳上坐下來，心中波濤洶湧，而她再也不似往日的風光無限。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竹林裡鳥兒嘰喳，懷裡的小人兒正在酣眠，世界這麼大，可只有她孤單的背影，她錯了麼？她後悔麼？顧落雪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孩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