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府,沐銳寒偶感風寒,久臥病榻已經大半個月,醫藥用盡卻不大好轉,謝飄舞隨侍左右。
曲楊的君蘭苑耳根清淨了不少,她整日悠閑自在,弄好侍草,也很枯燥。
“小姐,王爺病了許久,若不去探望怕是惹人非議。”紫嫣苦口婆心的勸慰,她心中疑惑,自從進了一趟宮,夏曲楊和沐銳寒就彷彿仇人般。
“不了。見到我怕是他心情更糟。”曲楊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四月末,天空湛藍,不沾染任何雜質。自穿越過來快一個月了,她嘗試過幾種方法,都已失敗告終,索性也把穿越這件事擱在一邊。二十一天養成一個習慣,她現在好像也習慣了米蟲生活,只是毫無趣味可言,坐吃等死的日子實在不是上成選擇,她琢磨著搞什麼副業。
日子不急不緩,病榻上的沐銳寒心中苦笑,說好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他都病成這個樣兒,她依舊沒來探望一眼,怕真的是恨不得他早死。
“去請王妃過來。”沐銳寒虛弱的婢女夏荷吩咐道,他重重的咳了兩聲閉上眼睛。
夏荷離開後,謝飄舞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她輕柔的說道:“妾身聽朝槿說王妃日日笙歌,好像瞧中了一位戲子,日日接他入府。”
謝飄舞火上澆油,當日慈寧宮夏曲楊讓她顏面盡失,這次她竟要讓她身敗名裂。
不出所料,沐銳寒眉毛擰在一起,臉色更加陰沉,當然任誰被帶綠帽子都不爽,他隱忍不發已經是最大的極限。
“飄舞,我先眯一會兒,待會兒王妃過來讓她跪在門口反思。”沐銳寒叮囑道,隨後他閉上眼睛,不一會兒鼻息平穩。
謝飄舞冷笑,這次整不死夏曲楊,她就不姓謝。
君蘭苑,紫嫣瞧見夏荷走過來,迎上前笑著問道:“王爺可否好些了,近麼今日有空過來。”
“紫嫣,王爺請王妃去墨苑一趟,瞧著他今日心情欠佳,你們還是小心為妙。”夏荷略帶擔憂的說,她拉起紫嫣的手欲言又止,眼淚婆娑。
“怎麼了?”紫嫣大驚,怕是夏荷也不好過,瞧著她發髻上只插一根粗糙的簪子,隨即明白過來,夏荷父親久病纏身,哥哥嗜賭成命怕是又惹出許多事,怕是側妃剋扣月例囊中羞澀。
“父親去世了,哥哥也死了。”夏荷凝噎,淚水吧嗒吧嗒的砸在地上,看著讓人心疼。
“你請假幾日回去瞧瞧。我這裡還有一些碎銀先拿著救急。”紫嫣替夏荷抹去眼角的淚水,柔聲安慰道。
“紫嫣,我不用。”夏荷把銀子塞給紫嫣,搖頭拒絕。
“拿著救急,王妃仁慈少不了賞賜,倒是你一定要小心伺候,免得受皮肉之苦。”紫嫣拍拍夏荷的肩膀安慰,隨後朝她眨眨眼,輕輕的一笑。
“你先歇息片刻,緩緩情緒,我去稟告王妃。”說罷紫嫣離去,夏荷眼裡露出一絲愧疚。
“紫嫣,對不起。”夏荷沖著她的背影小聲說道,只是淹沒在風裡的聲音愈發的輕柔,她沒有聽見。
片刻功夫,夏荷瞧見她們主僕二人一同出來,趕忙掩去眼裡的內疚,盈盈下拜:“婢女見過王妃,王爺有請。”
“起來吧,這就過去瞧瞧。”夏曲楊聲音清冷,她著實不想踏進那院子,想著就來氣,那日差點被沐銳寒掐死,她可不想以身犯險,到時候落個屍骨無存。
說罷曲楊大步向墨苑走去,昂首闊步,不扭捏作態,就這份氣魄也讓夏荷佩服不已。紫嫣緊隨其後,夏荷望著曲楊的背影許久才反應過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