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昨夜未眠,今早沉沉睡去。
院子裡兩個小丫鬟蹲在蘭花叢中悄聲耳語。
“露葵,昨日四王爺娶咱倆小姐,也不過是應付皇上罷了,遲早休了棄了,不如我們另投他人。”穿著綠衣,梳著雙髻杏眼圓腮的女子撥弄著蘭葉上的露珠不屑的說道。
“朝槿,莫言胡言亂語。”叫做露葵的女子抬起頭瞪著朝槿一眼,厲聲訓斥,她低下頭繼續為蘭花鬆土。
“就你拿她當主子,相爺都不屑一顧,任她自生自滅,無顏無貌又無才,活脫脫一節木頭。伺候她有什麼前途,還不過另投明主,說不定還能混個側妃。”朝槿索性站起身,遠處隱隱傳來炮竹的聲音,她心中一陣嚮往,眼睛裡放著光芒。
“朝槿住口,這裡是四王爺府,不是相府,小姐在不濟也是正牌王妃,這話若是讓有心人聽去,又要平生事端。”露葵微怒,她們現在如履薄冰,可朝槿這樣不識好歹,若是出了事又要連累曲楊。
“我用不著你管,待我打扮一新,去前院看看,說不定王爺就瞧上了我呢?”朝槿傲慢的瞪了露葵一眼,滿臉嘲諷,說罷扭著腰肢向屋子裡走去,想到光明的前途,她心中一陣喜悅,換上新做的心字羅衣,坐在銅鏡前細細的描著眉。
露葵悲憫的望著曲楊的門,方見一女子倚在門口,一陣驚詫,轉而又底下頭繼續整理花草。
夏曲楊,相府嫡女,不過是因為母親早逝,繼母毒辣,方形成怯懦的性格,她頂著嫡女的身份,卻常常遭到其他姐妹的毆打,也不敢吭聲,只是一個人默默流淚。
露葵與朝槿是出嫁前相爺為了撐面子,方才分給她兩個陪嫁丫頭。
其實曲楊早就醒了過來,昨晚的一切擾的她心緒不寧,遂並未洗漱,她安靜的開啟門倚在門旁,聽到一切,心中不禁冷笑,就一個小丫鬟也想爬上沐銳寒的床,真是無趣的緊,不如她順水推舟湊成這等好事。
“朝槿,露葵更衣。”曲楊淡淡的吩咐道。雖然她也想自力更生,但是看著這衣服她也無能為力,只能求助於人。
“是小姐。”露葵放下手中的花鋤,急匆匆的走過來。
“小姐,朝槿不舒服,尚在房間休息。”露葵扯了一個謊,順手替曲楊拿一套水紅色的衣衫出來,心中卻在思量著平日在府裡,都是自己動手,今天做了王妃,自是不一樣了。
“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裡不舒服。”曲楊冷冷的問道。
露葵一時無言,只是悄聲的整理衣裳。
“露葵,這衣服豔了,重新拿一套。”曲楊把衣服扔到地上厭惡的看了一眼“記住,本小姐不喜紅色。”
“是小姐,奴婢重新拿。”露葵又去找衣服,她心中更加困惑,這曲楊到底是怎麼回事?嫁人連脾氣和喜好也變了。
“就那件白色的。”曲楊指了指一件白色的百褶裙,袖口繡著精緻的梅花,素雅又恬靜,剛好符合她的風格。
“是小姐。”露葵低下頭又快速的替曲楊穿好衣服,拿起木梳打算給她梳頭。
“算了,去叫朝槿過來梳頭,你去外面找點吃的。”
“是。”露葵屈膝行禮之後,走了出去。
她見朝槿在屋子裡梳妝打扮,不由得心生厭惡嫌棄的說道:“小姐讓你過去梳妝,快點。不是我沒告訴你,她的性格變化很大,小心伺候。”
“怕啥呢?我要去前院,別耽誤我的大事,你就說我不舒服。”朝槿把露葵推出屋子外面,不悅的嚷嚷道。
露葵站在外面,一時不知道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