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上學時,方子博歡天喜地來到教室,趙氏小團體裡的其他人看到方子博那張燦爛得刺目的表情,俱是一愣。
家長會前彷彿被打爛的茄子,家長會後笑得跟朵花似的。明明他的成績慘不忍睹,這樣還能笑得出來?
梁道新問他:“週末沒捱打?你這是被打傻了吧?”
“沒有,班主任幫我說了好話。”方子博落座,美滋滋地拿出了自己的psv,又說:“我爸還誇我努力。”
幾個男生面面相覷,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方子博大手一揮,說:“來來來,我跟你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家長會後,陳老師單獨找了方爸爸談話。陳老師首先表揚了方子博近來在課上的表現,接著又提出了他的問題。他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成績差,而是他在學習能力上的某些缺陷。那些缺陷不是因為方子博的“不認真”,而是一種輕微的病理表現,也就是疑似“閱讀困難”。
在陳老師的說明下,方爸爸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方子博容易把“納博科夫”認成“博納科夫”,有時候也會指著電視上的明星說:“這不是梁唯烈嗎?”其實別人叫梁烈唯。
撥電話號碼是,使用銀行卡取錢也是。常常按錯的數字讓方子博焦慮。做應用題時,方子博的遲疑不是因為不會做,而是在理解題目上有些困難……而這種種現象,卻被方爸爸歸為“粗心大意”。如果不是陳老師提醒,方爸爸還以為是孩子不認真、不用心。
週末時候,方爸爸和方子博來了一場深刻的談話。聊完後,方爸爸還預約了權威心理診所的測試,準備下週帶方子博進行全面的檢查。
方子博和眾人分享完自己的“週末奇遇”後,釋懷地嘆了口氣:“我決定以後按時上學,少給老陳添麻煩。”
葉碩聽完後點了點頭,說:“怪不得你老把娜可露露喊成露可娜娜,我一直以為你在賣萌,原來是因為你有隱疾啊。”
“你是不是欠打?”方子博舉起了拳頭。
眾人哈哈一笑,也就把方子博的事情帶過了,並沒有對他的這種困難有什麼特殊看待。趙汝陽聽在耳裡,心裡想到了馮芽一。
家長會前,他看到馮芽一找到陳老師,簡單快速地說明瞭方子博的事情。陳老師點了點頭,說:“嗯,我會跟方子博的家長好好聊聊。”
原來她一直要跟方子博聊的事情是這個啊,趙汝陽釋然。小倉鼠看起來冷冷的、像是對很多東西都漠不關心,其實她早就把細節納入眼中,只是不太愛表達而已。
只要一想到她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模樣,趙汝陽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想著想著,趙汝陽聽到了上課鈴聲。他突然意識到,倉鼠怎麼還沒來?
葉碩和方子博也想到這件事,葉碩問:“趙,倉鼠呢?”
“我他媽哪裡知道。”趙汝陽雙手一攤。
“你不是飼主嗎,上次還給她做了飯,今兒就把你家寵物弄丟啦?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倉鼠了?”葉碩調侃道。
“屁。”趙汝陽擺了擺手。
“誒,你們誰還記得今天調班?我們班除了倉鼠,陳文也不在了。”隔壁組的梁道新突然說。
聽到這話,趙汝陽反應過來,好像還真是。週五忙完家長會的簽到任務後,兩人去小食店吃雞排沙拉。兩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邊吃邊聊,馮芽一提到週一可能要換班的事情。她說自己可能會轉到一班,陳文可能要去三班,星期一直接就報道,不回七班了。
只是一閃而過的話題,趙汝陽竟然將其拋之腦後了。他焦慮了那麼久的問題,真正臨近時,居然被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