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良神色淡淡。
“長姐已入王府快兩年,孩子也生了。心怡,你該放下了。”
師心怡垂眸,緊抿紅唇,眼中漸漸浮現怨毒之色。
“我在外一年多,受盡苦楚,她卻在王府安享榮華,哥,你讓我如何甘心?”她眼中含淚,哽咽道:“母親死了,我都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這一切,都是師心鸞害得,都是她害的…”
她被驅逐出京,資訊閉塞。又回來不久,這兩年京城發生的事,她都不甚清楚。但她素與家中有書信往來,當初楊氏死的時候,她便在信中追問過兄長。師良自不會原原本本告訴她,只說朝中之事,陛下聖心裁決,讓她不要多問。
但她如何肯罷休?想方設法打聽京城的訊息。又聽說秦王被貶,全家老小都跟著遭殃。
聯想到當初在齊王府,表姐同她說過的話。她又如何猜不到?
黨爭。
楊家的覆滅,必有師心鸞夫婦二人的功勞。
一個是她多年宿敵,一個則是傾心多年的夢中人,她心中天平已偏,認定是師心鸞蠱惑了楚央,害得楊家和秦王府跟著一起遭難。
她回來以後,也從府中丫鬟口中打聽到。當日母親在府中與師心鸞起過爭執。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眼中怨恨深濃,幾見血絲。師良看在眼裡,沉默半晌,道:“母親是自殺的。”
“怎麼可能!”
師心怡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師良語氣淡漠,“她欲行刺,被剛趕到的楚央反手所傷。匕首上的毒,是她自己抹上的。楊家的罪證,也是楚央找出來的。抄沒楊家的,仍是楚央。”
師心怡瞳孔睜大,呼吸漸漸急促,眼中痛苦憤恨互相交織,血絲蔓延。
“怎麼可能…”她聲如蚊蚋,而後猛然拔高,“怎麼可能?”
師良平靜看著她,“其實你心裡早就明白的,只是不願面對罷了。兩年前我與母親的叮囑你不聽,表姐的警告你也置若罔聞,一心沉迷於兒女私情。如今,你該清醒了。”
師心怡雙手緊握成拳,修剪的圓潤的指甲險些劃破手心。
“你養在深閨,哪裡知道朝廷變數,人心叵測。這兩年來,齊王和秦王先後倒臺,太子被禁廣陵宮,邊線又起戰事。去年年底,小姑姑產下皇子。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與奪嫡之爭脫不了干係。楚央馬上領功回京,太子很有可能再入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