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央回神,拱手道:“微臣憂心父王傷勢,一時走神,望陛下恕罪。”
說起這個,宣武帝面色難掩陰霾。
“蕭平膽大包天,竟敢通敵叛國,簡直罪不容誅。”
楚央抬頭與他平視,“陛下切勿動怒,宵小之輩,妄圖撼我天祁根基,不過痴人說夢。只是如今父王身受重傷,無法領兵出征。而北疆領兵之人康寧直乃蕭平麾下大將,此人善兵伐謀,素性狡詐,且武功高強。雖只有五萬兵,不敢輕易妄動,但時間拖得越久於我方越不利。若等到蕭平攻下百夷半壁江山,再合力反攻,只怕父王更是無力抗衡。為今之計,便是派出得力大將,前去慶州主持戰事…”
宣武帝點點頭,看著他,忽然輕嘆一聲。
“朕知道,你原本有沙場之志,卻因為長曦而入這朝堂廟宇。朕幽禁長曦,你表面不說,心裡多少還是對朕有怨的。”
楚央沒吭聲。
既不反駁,也不承認。
也就等於預設了。
宣武帝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的性情自是瞭解的。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楚央或許心機深沉,或許善於弄權,但不屑於卑劣之行。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被戳穿了,他也不屑於反駁。
不是恃寵而驕,是他覺得沒必要。
要說他正直吧,他又頗有城府,該利用的利用,該除去的絕不手軟。說他小人吧,他又絕不會和官場上那些老油條同流合汙沆瀣一氣。
大底是武人心性吧,一懷熱血,只為保家衛國。
這一點,宣武帝還是深信不疑的。
“你舅舅和外祖父都是武將…”剛開口,對上楚央的目光,剩下的話便嚥了下去,而後再次長嘆,“罷了,若不讓你去,你也不放心。你能忍到今日,想來也是因為…”
話未說完,外面便有小太監邁步而入,伏跪在地。
“啟稟皇上,北靖王府方才有人來報,說是世子妃腹痛難忍,怕是要臨盆…”
楚央渾身一僵,霍然回頭,下意識就要轉身離去。腳剛踏出一步,想起自己還在宮中,立即又跪下。
“陛下…”
宣武帝揮揮手,“回去吧。”
“多謝陛下。”
他起身就往外走。
宮中不能縱馬,他只能用走的,步伐其快。直到宮門口,他直接劈裂馬車,一翻身上了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