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他承認得這麼痛快,師心鸞有一瞬間的錯愕,眨眨眼,確定他沒開玩笑,一雙眼認真的緊鎖在她身上,執拗的要得到一個答案。
師心鸞臉上笑意慢慢收斂,有些無奈的解釋,“咱們倆認識這麼久,我的性格你不瞭解?如果在你之前我心裡有別人,就算不得已嫁給你,能與你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連真實來歷都告訴你了,還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楚央緊繃的臉稍稍柔和。
師心鸞繼續道:“我們那個世界,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也可以參政。我和你一樣,出身豪門,小時候呢,就是被家人寵在手心裡的公主。驕縱任性,叛逆孤傲,不可一世,不甘心一輩子做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翅膀還沒硬,就飛了,飛到了娛樂圈,做了明星…”
說到這裡,她眼神一轉,恍惚惆悵懷念憂傷全數退卻,化作了戲謔和似笑非笑。
“就是你們所說的…戲子。”
“嗯?”
驚愕詫異浮現在他眼中,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為何?”
楚央很少主動問她從前的經歷,或許也是刻意迴避。那次她要喝避子湯,他賭氣躲在書房裡喝悶酒,她寥寥數語已道盡心酸思念和決定。他沒有立場去分辨和阻止,便只能儘可能的將那道無形的鴻溝藏在心底。似乎只要不說出口,便不存在一般。
儘管那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他不提,她也不說,兩人繼續做著恩愛的夫妻,他們會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但每每看見她溫柔的笑臉,他便想起那日在書房她沉靜溫雅卻寫滿哀傷無奈的雙眸。她意外捲入這個時空,該怎樣的無助絕望惶惑。在這個世界度過的每一天,於她而言,都是煎熬吧。而她,還要在這樣煎熬的日子裡,對著他強顏歡笑。
他有什麼資格去芥蒂?
他憑什麼自私的讓她為自己忘記過往?
她顧及自己的心情絕口不提曾經,何嘗不是一種委屈?
他不想讓她委屈。
他亦想了解全部的她。
心境變化傳遞至眼中,他目光柔和,含著包容和寵溺,只是平靜的詢問,沒有半分驚怒和不理解。
大底也是因為了解,就像瞭解自己那樣。
畢竟曾經的他,也那般荒唐恣意,桀驁不馴。
早就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所以,也並沒什麼不可接受的。
他理所當然的波瀾不驚,看在師心鸞眼裡,卻頗受震動。當初她要進娛樂圈的時候,爺爺震怒,父母反對,大哥也不支援,就連性子與她一般恣意的二哥也不大讚同。而放在這個時代,別說豪門貴族,便是普通人,對於戲子也是輕賤鄙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