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鸞已聽見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猜到父親和楚央都來了。
“我孀居多年,在府中身份尷尬,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便欲離去。卻不想忽覺頭暈疲乏,險些摔倒,楚世子…”說到這裡,師心鸞臉色適時的出現兩團紅暈,聲音低如蚊蚋,“他抱了我一下,所以…”
她咬著唇,後面的話未再說出口。
老夫人聽得一怔,自從新婚喪夫成為寡婦以後,孫女便沉默寡言越發自卑,即便回府了,也甚少出門,更談不上心機,如何能設計和楚世子偶遇?
可是,楚世子為何出現在後院?
老夫人眼神深了深,她想起了太子。那一日,太子也來了侯府。
心中已有計較,她淡聲問:“只楚世子一人?”
師心鸞自然知曉老夫人在想什麼,輕輕點頭。
“是。”
事實上她也懷疑,楚央守在那地方,八成是因為宮越。
老夫人沉吟。
隔著一堵牆,師遠臻正在和楚央交談,他自然已知賜婚一事,心中疑惑大於震驚,尤其瞧著對面那即將成為自己女婿的楚央一臉的淡定從容毫不意外的模樣,他心中更是詫異。
幾句客套之後,他便斟酌著想要詢問,楚央卻道:“師侯不必拘謹,我此番前來,是為探視我那未婚妻的,不知她現在何處?”
說這話時,他眼角餘光瞥了眼內室,早已將裡面祖孫二人的對話聽進耳中。
這女人,倒是聰明,什麼責任都推到他身上,自己倒是摘得乾乾淨淨。
師遠臻沒想到他這麼直接,當即便是一怔。
皇上已賜婚,女兒與楚央便是未婚夫妻,見一面倒也無妨。只是,楚央當真不介意女兒嫁過人麼?
師遠臻心中忐忑,女兒已經嫁錯一次,好容易回來了,他不希望女兒再次承受諸般的流言蜚語。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心人。有侯府做靠山,女兒後半輩子的日子不會難過。
楚央身份高貴,若是嫌棄女兒…
楚央看穿了他的顧慮,笑道:“是我冒昧了,師侯勿怪。只是皇上已封我為巡河使,我不日便要趕去離河巡視,臨走之前,想要見一見…大小姐。”
頓了頓,他又看了裡間一眼,笑意深深。
“怎麼說這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姻緣,還望師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