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鸞用手指婆娑著那盒子上的紋路,從痕跡上看,應是才雕刻不久。而從此事件的性質來看,宮墨絕對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這是暗示他已經掌握了自己的秘密,還是準備揭發自己了?
她開啟盒子,一陣亮光襲來。仔細一看,卻是一根項鍊。與一般珠玉串連的項鍊不同,鏈子的材質乃軟玉所致,摸起來又軟又滑,還串了一枚淚滴形紅色玉墜。色澤通透,從側面看似雲一般,還在隱隱浮動。
師心鸞放在燭火旁一照,果然在底部看見了另一半雙梧花。
楚央過,雙梧花一開七瓣,色彩如彩虹,卻更為淺淡一些。白日裡看不出異樣,夜晚燈光一照,便能散發出朦朧彩光,恰如雨後彩虹。
喬氏留下的那玉佩,師心鸞佩戴了許多年,從未發現過有什麼異樣。後來聽楚央起這雙梧花的典故,也仔細研究過,卻沒研究出個結果來。上次宮宴,她特意問了朝鳳,這才得知,需用自己的血滴在花蕊之上,才能顯現出光芒來。
她便試了。
紅色,橙色,黃色,還有一半綠色,蓋過療罩裡的燭火。
如今,她捏著那項鍊,眼神發寒。
國師府被查抄後,宮墨曾潛入其內,必然找到了關於雙梧花的記載。所以他也有可能早就知道國師有一女流落在外,並且知曉那一分為二的玉佩。她的容貌露了痕跡,他查探追尋,在滄州斷了線索。
武安侯府…師良,師心怡。
師心鸞輕輕嘆息一聲。
當初楊家死士被宮墨一鍋賭時候,楚央就懷疑事有蹊蹺。緊接著,老夫人接三老爺父子回侯府。
兩人立即想到了同一個人。
師良。
避免打草驚蛇,楚央未曾揭發,只是派人暗中盯著。師良既已投靠宮墨,再次回侯府必有所為。
盯緊他,便能知道宮墨的目的。
師良自有城府,行事謹慎心,尤其在其母死後,重回侯府,更是低調,平日裡除了晨昏定省,便是和幾個弟弟在一塊兒品茶下棋,討論學問。其他的,一概不管。他太安靜,安靜得不正常。
後來楚央出征,師心鸞要照顧女兒,對侯府那邊的關注難免就有些鬆懈。師良又太沉得住氣,盯了一年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直到師心怡被老夫人接回侯府…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師心怡被逐出京太久,久到她早已忘記了這號人物,自然也忽略了原身曾經那些在當時看來並不重要的記憶。
如今看來,師心怡果然是見過雙梧花的。大約年深日久,當年四歲的女孩兒對那從未見過的花紋印象模糊了。但只需要畫出一個大概的圖形,加上宮墨掌握的訊息,就足夠成為鐵證。